春日宴这天,御花园正是百花争艳的时节,姹紫嫣红的花朵簇拥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穿梭其中,丝竹声声,靡靡之音不绝于耳。衣香鬓影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众人见了她,纷纷起身行礼:“臣(臣女)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郁意欢今日穿了一身张扬的正红色广袖长裙,裙摆上用金线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随着她的步伐,仿佛要从裙摆上活过来一般。
她头戴金丝八宝攒珠凤钗,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更衬得她眉眼间满是张扬与肆意。
“都起来吧。”郁意欢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今儿个是太后的宴会,诸位不必拘礼,都随意些。”
说着,她便在离太后姚淑兰不远的位置施施然坐下,姿态随意,毫无规矩可言。
相比之下,被坐在他身侧的燕世求就显得格外素净了。
他今日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衫,腰间只系了一根简单的玉带,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束起,更显得他温润如玉,气质清雅,像是一朵崖上独开的幽兰,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他低眉顺眼的为郁意欢布着酒菜,看似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寒光。
“殿下,太后娘娘好像一直在看您呢。”悯月凑到郁意欢耳边,低声提醒道。
郁意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太后姚淑兰正坐在主位上,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她不躲不避,反而举起酒杯,遥遥地对着姚淑兰的方向敬了一杯,红唇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
姚淑兰脸色微沉,却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殿下,您可要小心些,太后娘娘可不是什么善茬。”惜星压低声音提醒道,“奴婢瞧着,她今日来者不善。”
郁意欢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她要是不来点什么,本宫这戏还唱不下去呢。”
说着,她故意将手搭在燕世求的肩膀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衣领,语气暧昧道:“驸马,你说是不是啊?”
燕世求身子微微一僵,却并没有反抗,反而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低声道:“殿下说的是。”
燕世求的吻轻柔而带着隐忍,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手背,激起一阵细密的颤栗。
郁意欢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过被他吻过的地方,然后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驸马今日里,倒是乖巧。”
说话的同时。
郁意欢眼角余光却始终注意着太后的动静。
她知道,太后今日这出戏,除了给郁时序挑选后妃,还有就是想试探她对燕世求的态度,若是她真的对这个罪臣之后动了真心,那在太后眼中,她便是一个被美色冲昏头脑的蠢货,不足为惧。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而她这副目中无人,肆意妄为的样子,却让在场的不少人都暗暗皱眉,尤其是那些曾经在先皇在位时受过郁意欢母家恩惠的朝臣,更是觉得心寒。
但也有不少人对此乐见其成,比如礼部尚书陆大人,
他原本是燕家的门生,按理说应该承蒙燕家提携之恩才是。可是在燕家被下旨抄家的时候,非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落井下石,投靠了太后姚淑兰。
如今看到郁意欢如此嚣张跋扈,而燕世求则只能摇尾乞怜,他心里非但没有半点愧疚,反而幸灾乐祸起来。
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下首的儿子陆宥轻,压低声音说道:“待会儿你去找机会,好好羞辱羞辱那燕世求,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陆宥轻平日里最喜欢寻花问柳,欺男霸女,听到父亲的话,顿时来了精神。
只不过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