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走后,原本还算热闹的御花园,顿时安静下来。
众臣讪讪的领着各自家眷向陛下请安告退。
这场闹剧,看似就这样平息了,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太后和郁意欢之间的斗争,才刚刚拉开帷幕……
回去公主府的马车上,燕世求一路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悯月和惜星垂首跪坐在一旁焚香煮茶,郁意欢懒洋洋的坐在上首,侧眸看着燕世求,眼中闪过一抹饶有兴趣的兴味。
她原本以为,燕世求不过是个心思深沉,善于伪装的可怜虫罢了,如今看来,他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有城府得多……
回府之后,郁意欢挥退了众人。
独独留下燕世求随自己一起回了寝殿。
寝殿内,烛火摇曳,为奢华的摆设镀上一层暧昧的暖光。
郁意欢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指尖的翠绿扳指,似笑非笑地看着跪坐在对面的燕世求。
“抬起头来。”她淡淡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燕世求闻言,顺从地抬起头。
扬起那张与亡兄有几分相似的俊秀面容。只是此刻,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中,却闪烁着与柔弱外表截然不同的野心和算计。
“殿下……”他刚一开口,便被郁意欢打断。
“别装了,”郁意欢放下茶盏,语气中带了几分嘲讽,“你今日这出戏,演得倒是精彩。怎么,是觉得本宫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燕世求身子一颤,眸光闪了闪,随即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情绪,轻声道:“殿下说笑了,臣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后,哪敢在殿下面前耍什么心机?”
“罪臣之后?”郁意欢嗤笑一声,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燕世求,你若真觉得自己是罪臣之后,就该夹紧尾巴做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借着本宫的势,一步步将那些与你燕家有仇的朝臣踩在脚下。”
她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你就不怕,玩火自焚?”
燕世求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头,直视着郁意欢的双眼,语气平静:“殿下说得没错,臣的确是在利用您。但臣,也是在利用我自己。”
“哦?”郁意欢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臣出身簪缨世家,自幼饱读诗书,胸怀抱负。若非抄家那场变故,臣如今也该是朝堂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委身于后宅之中,靠着女人的庇护苟延残喘。”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苦涩,“臣恨,恨那些陷害我燕家的人,恨他们将我的一切都夺走!臣要复仇,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恨意。
“所以,你就选择了本宫?”郁意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选择成为本宫的裙下臣,同时,也成为本宫手中的一把刀?”
燕世求毫不避讳地迎上她的目光,语气坚定:“是。臣知道,殿下心中也有仇恨,也有野心。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郁意欢玩味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你凭什么认为,本宫会与你合作?”
“就凭,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燕世求直起身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太后权倾朝野,党羽众多,早已成为皇上亲政路上的最大阻碍。而殿下您,身为先帝嫡长女,被如此大阵仗的迎回京,想必不是为了扶持你,而是为了将您当成一块很好的挡箭牌,铺路石。”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联手反击。殿下,您说呢?”
郁意欢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眸色深沉,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寝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郁意欢突然轻笑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燕世求,”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语气温柔却危险,“你这些日子藏藏掖掖,原来还是个大胆的家伙……”
燕世求呼吸一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郁意欢便猛地俯下腰,在他耳边低语道:“不过,本宫更喜欢这般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