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并非完全无情。
一想到此,燕世求的心跳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为了给燕家洗去污名,他需要利用郁意欢,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心思缜密又故作强硬的女子,他心中竟生出一丝不忍。
或许,若能在这利用之中,掺杂几分真心,或许,会更容易让她放下戒心,真正接纳自己……
……
翌日清晨,慈宁宫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姚太后才刚起身,漱口的茶水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就被匆匆赶来的心腹太监告知了陆宥轻设局不成反被打的消息。
“你说什么?!”姚淑兰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中的茶盏更是被她猛地掼在地上。
上好的青瓷瞬间碎裂成无数碎片,茶水四溅,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波涛汹涌。
“回……回太后……”那太监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着,哆哆嗦嗦地重复道,“陆……陆公子他……他设局不成,反……反在京兆尹被打成了重伤……”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姚太后怒不可遏,指着那太监的鼻子破口大骂,“哀家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要你们何用!”
“太后息怒,小心气坏了身子。”一旁的刘嬷嬷见状,连忙上前劝慰道。
她一边示意那名吓得魂不附体的太监赶紧退下,一边柔声安抚着姚太后,“太后娘娘,当心气坏了身子。这陆宥轻办事不利,咱们再想其他法子便是。”
“息怒?你让哀家如何息怒!”
姚淑兰怒气冲冲地坐回梳妆台前,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被气得不轻,“那小贱人如今越来越嚣张了,连哀家的人都敢动,这是明摆着要跟哀家对着干!””
她就知道,这个小贱人不是个省油的灯。
当年先皇还在的时候,就对她宠爱有加,甚至不惜为了她那个死鬼娘亲,冷落了后宫妃嫔三年之久。
三年啊!
这后宫之中,哪个女人能经受得住这样的冷落?更何况自己当时还是皇后。
一想到当年先皇对那对母女的偏爱,姚太后就觉得心中一阵刺痛,仿佛有一把尖刀在反复搅动着她的五脏六腑。
若不是自己娘家势大,再加上自己手段了得,这后位,还不知道要轮到谁来坐!
当年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她费尽心机、步步为营……
呵!受宠有什么用。
这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事,在这深宫之中可算是常见,若不是为了留个慈爱的名头,这小贱人早就该去陪她的死鬼娘亲了……
“太后娘娘您消消气,”刘嬷嬷压低了声音,凑到姚淑兰耳边,语气中带着一丝阴狠,“那长公主如今羽翼渐丰,我们确实不得不防。”
她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老奴听说,半月后便是春日围猎……”
姚淑兰闻言,怒气稍稍平息,目光从破碎的茶盏移到刘嬷嬷脸上,语气中仍带着几分余怒,“你是想说……”
“这春日围猎,历来都是皇亲贵胄、王公大臣齐聚一堂的盛事,”刘嬷嬷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谄媚,“到时候,这长公主定然也会前往……”
姚淑兰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已经明白了刘嬷嬷的意思。
刘嬷嬷见姚淑兰有所反应,便接着说道:“毕竟,猎场之上,刀剑无眼,若是『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你说得对,哀家差点忘了这件事……”姚淑兰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太后英明!”刘嬷嬷立刻跪下,恭敬地应道,“老奴这就去安排。”
姚淑兰满意地点点头,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明媚春光,唇角的冷笑逐渐扩大,蔓延至整张脸庞,显得阴狠毒辣。
郁意欢!
哀家倒要看看,这一次,你还怎么逃出哀家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