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齐刷刷转头,原来是一直坐在村碑上的人说话。
借着村口那盏破路灯的昏暗灯光,才看清这人大致模样,三四十岁的年纪,卧蚕倒眉,又粗又黑,窝鼻梁宽嘴唇,离远了看,活生生的一只大猩猩。
林江雄走在前面,仰着头问他:“被刚才那仨小子耽误了,过来的时候我就想问,你坐在我们村村碑背上干啥呢?”
那人摆摆手:“不能说!”
“有啥不能说的,还’弹的好’,弹的好,你咋不出手呢,非得等小灰毛出了手,你才知道弹的好,用得着你夸吗!你也不问问我们是好人坏人”?
那人又摆手:“不能问!”
“哎,这不是成心搓火吗,这又不能说,那又不能问的,还不能啥?”
说着,林江雄便走上前,想看看这人坐在村碑上到底在干什么,不想那人直接从村碑上跳了下来,伸手拦住小胖子,还是摆手:“不能看!”
皇天后土,福生无量啊,小胖子转头对孙艳逸三人说:“完了,我在我们村口让傻子欺负了”!
突然嗖的一下,从村碑上下来的那人,闪现在林江雄面前,伸出右手准备也给小胖子来个脑瓜崩,不想自己脑后也突然出现一只手,待他惊觉一闪而回,正好与那人擦身而过。
一切电光火石之间,林江雄只觉眼前残影一晃,那人立即看向了满头灰发的魏诗翰:“好身手”!
“你也不赖,”
“好年纪”!
“你也很…豁达”!
豁达?大家满脸问号,都看向他,人家说你好年纪,你说人家豁达,这是夸人吗?
小灰毛低声说:“我爸说了,别人夸你,你也得夸别人,实在没有可夸的,你就说他豁达,一个大男人说他豁达,总没错吧?”
“都说他豁达了,总不会跟我计较只说他豁达吧”!
小胖子听小灰毛的这话像是绕口令,但心中不由感慨,高人教子果然与众不同!
直到那人拿出了一个小盒,小灰毛神情一变,待要打开时,魏诗翰则是一声大叫:“不要”!
只见小盒里是一缕长长的头发,应该是个女孩的,油亮漆黑,发质很好。
那人一见是这个,不急不慌的扣上,对着魏诗翰拱拱手,皮笑肉不笑:“呦,抱歉抱歉,得罪得罪”!
魏诗翰傲娇的冷哼一声,也开始从往外掏东西,一把60多公分篆刻铭文,可折叠的钢尺,一个打火机,一团卫生纸,一条红色绳带,一小段红色蜡烛…
三个男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这应该是什么活动用的,很刺激,很好玩,让人激情澎湃,热血沸腾…
对喽,就是…过生日!
…
原来刚才刹那间的擦身而过,两人同时向对方伸了手,一个丢了初恋,一个被偷了的现任。
小灰毛把一堆东西递还给那个男人,拿回了小盒,顺口说了句:“生日快乐哈!”
那人先是一愣,看了看蜡烛和丝带,一脸尴尬的点头:“噢,谢谢,刚好过生日…”
大龄女青年孙艳逸不动声色,指了指那把尺子:“量天尺,你是宗委会的?”
林江雄闻言,从怀里掏出了二爷爷给的那本证件,一路上他只是交给盘查的人查看,自己却从来没有打开过。
此时他悄悄打开,自己低头转身偷看,这是一个很老旧的证件,有些磨损的地方字迹都不大清楚了。
正面六个烫金大字“中部区宗委会”,打开第一页,一侧写着“高级调查员”,另一侧是二爷爷的照片姓名出生年月等一些信息,再揭开一页,是一块极小极薄的玉璧,薄到合上证件竟无一丝凸起。
当看到孙艳逸问那人是不是宗委会的,男人脸上带着犹豫要不要回答时,小胖子便扬了扬手中的证件。
那人瞧见眼神一亮,问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