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笑的太真诚了,”
“真诚不好吗”?
“可他们笑的越真,我感觉自己越假”!
魏诗翰领着几个人兜兜转转在小城里闲逛,正看见一个小小的夜市,天刚傍晚已聚集了不少人,有几个小孩在摆摊卖自己做的手工,有几个卖衣服的在地上支着衣服架,边看来往的行人边卖力吆喝,有几个农民用化肥袋装着几个西瓜,随意的摆在道旁,还还有个年轻人抱着吉他,深情地唱着一些流行歌曲。
林江雄四周瞅瞅,既嘈杂又热闹,低声问魏诗翰:“你们这里摆摊没人管吗”?小灰毛一愣:“为什么要有人管”?
小胖子:“就是城市管理那一小撮人,”
小灰毛:“嗨,你说城…,”
小胖子:“别说出来,我不知道在你们这儿算不算敏感词,”
赵俊博手指了指远处,一旁搭腔:“别问了,敏感词那不是来了嘛”!
只见一个烫着蓬松发型的年轻人,长的很是柔美,穿着一身修身的商务西服,领着几个带红箍的大爷大妈,边和街旁摆摊的商贩打着招呼,边随手拿起簸箕打扫着卫生,魏诗翰一笑:“我认识这个人,叫林延鹏,跟你同宗噢,喜欢干净,喜欢这工作,就进了综合执法局,”
林江雄:“什么叫喜欢干净,喜欢这工作”?
魏诗翰:“他是喜欢这个工作才干这个的,没毛病啊,没说错,”
林江雄:“他难道不是为了挣钱吗”?
魏诗翰一愣:“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别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我们这里是你喜欢干什么都可以申请,工作来找你,而不是你去找工作,”
“为钱的话,大家都差不多吧,没有高低,只有一丁点儿差异,”
林江雄挠挠头:“我高考失利,还没有工作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这样…,”
小灰毛向他挑了挑眉,悄悄指了指那位林延鹏,
“你觉不觉得他很阴柔,他是…,”
魏诗翰贴着林江雄的耳朵说了句话,小胖子狠狠的啐了他一口:“呸,跟你师父才一样呢”!
小胖子只觉得是在梦中,一个阴柔俊俏的年轻人,穿着一套商务西服,在干着城管和环卫的活,怎么这么荒诞不经。
几人走了几步,却发现围人最多的竟是一个乡音很重唱着不知名鼓曲的老人,他穿着一件老式的军绿色衬衣,满头白发,两只眼睛微闭,竟是一个盲人。
他满嘴抽烟熏的大黄板牙,下排的牙还掉了几颗,唱曲的时候有些漏风,右手拿着一杆短短的烟锅,拴着一条黑色的烟袋,唱上两三句就抽上一口,左手一个小小的鼓锤,时不时敲一下骨架上半新不旧的蛇皮鼓,旁边连个弦师都没有,可大家听的津津有味,不停的有人叫好,往老人鼓旁的笸箩里扔钱,更多的则是静静听着鼓曲,没有一丝杂音。
“二更鼓儿梆啊,小六哥跳了墙,惊动了上房屋大莲女娇娃,用手啊拨开门两扇啊,叫声六哥儿啊,你快进来吧!
二人进了绣房啊,喯儿了吧的脱衣裳,小六哥儿的舌尖,搭在妹的上牙床啊,亲人呐,那个宝贝儿啊,止不住的叫,露水的夫妻也不能久长!
三更鼓儿敲啊,被窝里耍大刀,鸡也叫狗也咬,那个天也将明了啊,我有心,不叫六哥哥走啊,二老要是知道了呀,定打不能饶”!
轰的一声,大家笑成一片,老头去锤老头,老婆儿去拍老婆儿,年轻人更是笑成一团,女孩子红着脸去拧自己男朋友的胳膊,男孩子们都是边躲边悄悄的喊宝贝儿。
林江雄听的手舞足蹈,发现旁边孙艳逸又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盯向自己,忙老老实实站好,问旁边的一个斯文模样,气质儒雅的听曲老人:“大爷,这是什么曲种啊,还怪好听的嘞”!
“小伙子,没听过吧,有意思吧”?
“这叫乐亭大鼓,二黄板,”
这时,从旁边传来一声轻斥,
“这是什么淫词艳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