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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演武堂。
惜春练起了所有武学的基本功,扎马步。
仅仅用了一天,她就从开始的,只能扎小半盏茶,延长到一炷香。
而且马步扎得又标准,又稳。
迎春则在榕树下放了张茶桌,一面泡茶,一面陪惜春练武。
她泡的茶很香,同样的茶叶,同样的水,偏偏就她能泡出别样的香味。
演武堂的武夫们,闻到茶叶的清香,都忍不住过来讨杯茶喝。
刚开始时,还会因迎春、惜春都是王卓的亲人,又都长得美若天仙,不好意思过来讨茶。
后来,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余人也就纷纷效仿,过来讨茶喝。
以致于现在,武夫们只要休息,就会过来喝茶。
反而让过来陪练的迎春,成了演武堂里最忙的人。
忙了两日的王卓,终于得空来到演武堂,刚踏进演武堂门口,便闻到了淡淡的茶香。
抬眼看去,只见,一群武夫正围坐在老榕树下品茶。
而给他们泡茶的人,正是迎春。
王卓来到榕树下。
品茶的武夫们发现了他,一面乐呵着问好,一面起身离开。
王卓罕见打趣道:“茶钱都结一下。”
武夫们只是乐,一则知道王卓是在打趣;二则,他们也没钱,正是因为王卓的接济,他们才得以一门心思扑在武学上。
其实,演武堂的人,并不算王府的人,只能算作会武功的清客。
当然,这些人有事也是真上,和王府的人也没啥区别。
王卓来到茶桌前,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地上:“二姐姐,没想到你泡的茶这么香,帮我也泡一杯。”
迎春微微一笑:“你要喝什么茶?”
“龙井。”王卓脱口而出。
迎春又问靠在老榕树上的昭阳公主:“你要来一杯吗?”
昭阳笑着点了点头:“我不要龙井,其他都行。”
迎春微微一笑,开始给两人泡茶。
一杯龙井,一杯普洱。
她泡茶的流程非常简单,每个人都会泡,就是在茶杯里放点茶叶,然后倒入开水,静置,等待茶叶泡开即可。
并没有所谓的净手、烫杯温壶、入宫等虚张声势的步骤。
待茶叶泡开,迎春先将普洱茶,双手端给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接过茶杯,两指拈着杯口,一指托着杯底,倚靠着老榕树,品了起来。
“真香,比宫…”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昭阳公主立马吐出粉红的舌头,补救道:“烫着了。”
说完,又笑道:“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普洱,这种香沁人心脾,心里暖洋洋的,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畅。”
王卓喝完茶,则是另一种感受:“二姐姐,我不懂茶道,但这些年喝的茶没有万杯,少说也有几千杯。”
“然而,我喝过的茶,茶香不是过浓,就是太淡,从来没有喝到像你泡的这样,香气不仅正好,而且还有一种纯粹感。”
“我看你泡茶的手法也很寻常,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诀窍?”
迎春被两人夸得脸上微微泛红,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诀窍,我只是凭感觉抓取适量的茶叶。”
“譬如,你们喝的龙井和普洱,同样的开水,普洱的量需要比龙井多一些。”
“这种感觉很玄妙,我现在也说不清楚,就拿同一罐龙井来说,同样的开水,茶叶的量也会有细微的差别。”
“差别主要体现在茶叶的形状、饱满度等特征上,其他的,我还在慢慢摸索。”
王卓又抿了一口茶,打趣道:“总之一句话,同样的开水,同样的量,不同的茶,不同性状的茶,想要泡出最适宜的茶香,需要的茶量不同。”
“而茶叶的多少,没有诀窍可寻,全凭感觉。”
“也就是说,想学,门都没有。”
迎春被王卓的打趣逗笑了,脸上的红霞也慢慢消失。
印象中,她很少见到王卓打趣。
然而,这一次,却在她略显局促的时候,打了一个趣,帮她化解了尴尬。
王卓也在此时发现,茶或者茶道是迎春擅长之物,这与她干净纯洁、善良、不争、心性平和的性格有关。
或许,茶道的内核便来源于泡茶人的心性,而所谓的感觉,只是泡茶人心性自然而然地溢出。
王卓蓦然发现,迎春或许会在茶叶这片天地里大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