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响起了有如前奏的电声嗡鸣,接着从船头激光炮上射出一束笔杆子粗细的红色激光,在前方的坚冰上走之字形连续划出十几米远,趁着破碎冰盖还往外冒着白气的热乎劲,导弹艇轮机发力往前一顶,破开散碎冰层往前推进一大段。
循环往复,缓慢而坚定地开向已经能望见轮廓的母港。
栈桥好似一只平放合拢的蟹钳,仅在中间留下一处用于通航的道口。远远望去觉得很窄,可直到行经航道那一刻才发现这里足够五六艘大船齐头并进。
相比之下,秦康乘坐的导弹艇就像是一根筷子掉进了水桶。
被包成个内湖的军港里,大大小小总数二十几艘军舰紧贴着停泊的码头,和冰雪冻成了一块。
向着其中一处空出来的泊位挺进,岸上指挥塔亮起了灯语,导弹艇这边也同样闪起信号灯作出回应。
开船和闪灯都是由艇长独自完成的,后脑勺上顶着一把枪,让他的工作效率倍增。
相比船舱里被绳子捆扎在一起的各位同袍,艇长还能站着,已经是独一份的优待了。
快艇靠上码头,船体与防撞垫相碰发出震颤,艇长将手从轮舵上放下,微微侧转了脑袋:“我需要有人帮忙系缆绳。”
脑后的手枪已经移开,声音冷硬而坚决:“你不需要,我也不需要。”
艇长还没明白过来话里意思,思维已经停滞。
静止的时间中,秦康指间捏着张钛合金扑克牌,划过艇长和每一个水兵的颈项,跟着打开舱门,跨出一步跳到岸上。
在时间恢复流动之前,他暗色的身影已潜入了营房。
军营里头的布置处处透显着规整有序,这在一定程度上帮了秦康的忙,让他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司令员的办公室。
基地司令员熊振宇大校就算想破脑袋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前一秒他还在玩数独,下一瞬就有一支步枪枪管像做胃镜似的插进了他的喉咙。
心理上的恐惧增幅了生理上的不适,熊振宇两只肥厚的爪子上下翻飞,却只换来枪管更加深入了两分。
秦康冰冷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穿透了狗熊的脑袋,从记忆里,他看见了熊振宇和花旗舰队特使的那次密谈。
和预想的差不多,这家伙事实上已经投诚,当了伪军。
导弹洗地的命令也是他下达的。
枪管从熊振宇喉咙里拔出,带出一条粘稠的水线,看着有些恶心,秦康把枪放在了桌上。
持续剧烈的干呕,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熊振宇花了好一阵才缓过劲,眼仁上眺粗声粗气质问:“王八蛋,你他妈的知道我是谁吗?”
秦康微微勾动嘴角:“用学校课本上的说法,你是注定要被钉上历史耻辱柱的人。可现在这世道,坏人太多,耻辱柱都不够用了。所以我决定了,不给你这个名额。”
“你脑子有病吧!信不信我吼一嗓子,全体官兵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好啊!一小时后见。我会坐着导弹艇过来,记得调动你所有部下向我开火,少掉一个我都会很不高兴。”
完全听不懂,熊振宇咬牙切齿想去够桌上的步枪,一团紫光已经迎头打上他的胖脸。
一小时后,秦康傲立在导弹艇船头,环视军港里四处蒸腾而起的细碎光点,像在看一场连绵不绝的烟花表演。
“你至少还有一个闪光点,信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