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家父子不得了了呀!
“另外,王兄已经订亲了,女方是汝南周氏周嵩之女,也就是我族姊。”
周抚嘴角带着得意的笑,看着呆住的俩人,心中顿感出了一口气。
刚才在王邃那知道王藉之已经订亲的事后,自己还傻乎乎的去问。结果倒好,本来是好兄弟,眨眼间成自个姐夫了。
也怪不得王邃会让藉之兄给自己当副手!
“咳咳。”
张辅干咳了句,尴尬的笑了笑,小声道:“少主放心,我是肯定不会丢了咱家的人。”
“你俩也不用太担心,藉之兄还是很和气的,些许小事他不会放在心上。”
“我等明白。”
韩寿心中可清楚的跟明镜似的,琅琊王氏出品的公子哥,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人家跟周访父子亲近,那是有很多方面的原因。
自己和张辅一个寒门子弟,一个周家家将,也许人家看在周抚的面子上不会计较,但不代表人家会高看两眼。
第二天上午。
王藉之如约而至。
不仅如此,还带来了三百余将士。
只不过,这一个个光穿着短打大裤的是啥意思.....
周抚黑着脸,无语的看向眼前披甲戴胄的王藉之。
被周抚如此盯着看,王藉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可自己能说啥,叔父就把人给了自己,其他的啥都没有。
问他要武器装备,他说周抚这边多的是,完全不用愁。
“唉~”
看着王藉之无辜的面容表情,周抚轻叹一气后,与其说道:“藉之兄,还是先入帐吧,先见见诸位同僚。”
“嗯。”
王藉之点了点头,表示完全听从周抚的安排。自己以前可没在军中呆过,很多规矩都不晓得,还是要向抚弟多多学习。
留下韩寿安排这三百多人的营房后,周抚带着王藉之以及三名部曲将,回到了帐内。
此时,帐内已经有七人在候着了。
随着周抚等人入帐,张辅几人当即见礼道:“职下等见过校尉,见过司马督。”
“好了,不必多礼。”
周抚看也不看,一边走着一边来到帐内上首位置。
王藉之也跟随着周抚来到前面,随着周抚转身面向大家,自己也伫足左首位。
倒是新来的三名部曲将很是知趣的跑到右边末位,一一挺好身子骨。
“诸君,今日咱们又多了几位同僚,我先给大家介绍下。”
周抚说了句开场白后,将手臂撇向王藉之,向众人说道:“这位便是我的副手司马督王藉之,往后由他负责军纪纠察、物资统筹以及诸多军务。总之非战之际,大小事务悉数报于王司马,明白吗!”
“唯!”
众人齐齐附声道。
倒是张辅皱着眉头,有些不爽的看了眼王藉之,这不就是夺权嘛!
周抚可没注意到张辅的神态,而是看着王藉之带来的三名部曲将。
三人中,一人率先站了出来,朝着周抚道:“职下韩世,见过校尉,见过司马,见过诸君。”
“职下于弘....”
“职下匡坚.....”
三人自我介绍后,周抚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向王藉之介绍起其他人。
众人互相识络一番后,周抚就把人都给撵了出去,让他们忙自己的事去。
而后,带着王藉之来到中帐旁边不远的一处帐篷。
“藉之兄,军中条件有限,可莫要介意。”
周抚指着眼前比中帐小了一圈的帐篷,与其说道。
王藉之摇了摇头,笑道:“没事,我又不是娇生惯养之徒,你能住得帐篷我便住不得了?”
“行,那兄长先收拾下行装,我去看看新来将士们安排的如何了?”
“要不同去,我也没带什么行装,就这一身。”
“嗯?”
闻言,周抚不禁愣了下。
这可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当初王瑜、王应兄弟的帐内,那别提多羡慕人了。
冬天铺在榻上的皮毛,必须得是貂皮!
夏天的时候,则是换成玉席。
玉编串成的凉席,谁能理解自己第一眼看到这张凉席的时候,是啥滋味~
韩寿的能力还是很在线的,等两人抵达营盘西南侧的时候,三百多号人已经按照各屯划分好了生活区域。韩寿正领着几个人给新来的发放生活用品及武器。顺带着,还对各屯士兵进行登名造册。
营内物资别的不多,碗筷、囊袋还是不少,横刀和弓弩储备的也有一批。
倒是被服、甲胄等其他物资,需要向王护军汇报。
只是,看王邃这架势,显然是打算一毛不拔了。
真是服了!
这到底是我的兵,还是你王家的兵啊。
带着疑惑,周抚一边巡视着前来领取物资的将士,一边问及王藉之。
结果王藉之也是摇了摇头,并不清楚这些士兵的成份,只知道是从李恒麾下选拔而来。
李恒?
“李恒是谁?”
“江州安成人士。”
“噢~江州将校啊!”
周抚恍然大悟,只不过还是有些迷惑。
先前不是说先从郑澹、魏乂、王棱他们的部曲中选拔吗?
按理来说,他们三人的麾下应该都是江北人士啊。
算了算了,到自己手底下了,那就是自己的兵了!
趁着韩寿作统筹的时间,周抚和王藉之也在数百名将士中来回走动,或是关心关心士兵家里情况,或是问问生活中有啥困难....
总之,主打一个爱兵如子!
王藉之在旁边,看着周抚随手记录后揣入袖中的十几张纸条。
那上面分别记录了十七名士兵家里的状况,以及他们合理的一些需求。
只是,你如此明目张胆的笼络军心,让我很尴尬啊!
或是察觉到了身边姐夫的异样,周抚侧目望去,认真的说道:“将士们不容易,家里的条件大多都是差到不能再差了。他们入伍当兵,一是为了上阵砍首级换钱,二就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少张吃饭的嘴,就能让孩子多吃两口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王藉之没想到周抚会如此跟自己解释,皱着眉头问道:“江州经历了一年的休养,应该不会....”
显然,王藉之有些不相信。
周抚这才郑重的注视着王藉之的目光,问道:“藉之兄原先在做什么?一直呆在家里吗?”
“嗯~部分时间是在家里,更多的时候是在扬州各郡间游学。”
“扬州吗?”
周抚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趁着最近无事,藉之兄可以没事去附近县下的乡亭间走走。咱们南边算是好的了,中原那边早就是人吃人的境地了。”
闻言,王藉之微皱的眉头愈加紧促。
“北方连年大乱,百姓难得休养生息......”
“南方也没好到哪里去!”
“咱们现在是权贵子弟,奢靡享欲都少不了,更别说吃穿了。”
“可那些底层的黔首、佃户,他们呐一天下来吃两口粟米就不错了,更多的还是以野菜充饥。若是家里孩子多,大人也就是喝两口菜汤垫垫肚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