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夜,风分外寒冷!
这两堆大火加上欢声笑语将众人弄得暖和和的,再加上酒肉穿肠过,全然不觉得冷了。一只羊不久就被分食了,众人吃兴正浓,眼光就看向了烤的香气四溢的鬣猁,张二牛走近一看,这野兽虽然不肥,却都是瘦肉,肯定是天天在草原上奔跑练的精瘦。
张二牛翻了翻兽肉便道:“这下子全熟了,这家伙估计比较难嚼,等会切小一点。”
于是众人上前将兽肉抬下来,拔起短刀切肉,那一囊的酒就快被倒光了,众人都是第一次吃这兽肉,不知道什么滋味,都好奇的品尝着,边吃边喝酒。这兽肉的味道远没有黄羊肉那般鲜美,嚼劲很大,吃起来又轻微有点腥味,很像狗熊肉,就着烈酒倒别有一番滋味。
两只野味也快被众人分食了,只剩这杯中酒映着火光照出众人的脸庞。赵充国兴之所至,便从包袱里取出了一根短笛,搭指吹奏起了一曲思乡曲,悠扬婉转的笛声勾起了大家的回忆,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张二牛回忆起了家中的老母,董超回忆起了还未过门的娃娃亲,还有人思绪飘回了家乡的田间,想到什么时候不再有战事,就可以回家了。
而赵充国呢回忆起了自己的父母,还有五台山上仙风道骨的师傅,自己离开师傅游历名山大川已一载有余,其间渡黄河,登华山,游长城,出塞外,没有了刚下山时的兴致勃勃,这时却也感到了孤独和寂寞,幸好得遇赵破奴将军还有了结拜义弟,不知他们现在如何。
思绪飘飞,一曲笛声罢,众人喝干了杯中酒。赵充国觉得天色不早便收起短笛,吩咐众人进营帐休息,将宋学文拘押于帐内,不受那囚车之苦。众人赶了一天路早已人困马乏,加之酒足饭饱便纷纷散去,独留那篝火在夜空中跳跃。
空旷的草原上渐渐恢复了沉寂,只有旷野的风时而低吼着,众军士渐渐熟睡过去,还有人起了鼾声。黑魆魆的夜里,几十双闪着蓝光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营帐周围的山丘上早已埋伏着几十只鬣猁,都压低声音龇着獠牙怒目而视,爪子不断刨地,地都被刨出了小坑,脊背上的毛发竖起,随时准备进攻。
鬣猁怕火,见人类逐渐散去,火势弱了便蠢蠢欲动,那领头的鬣猁王十分壮硕,与别的鬣猁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浑身是金黄毛,竖起的脊背毛发棕色,眼睛眯着显得沉着冷静,众兽都等着兽王的命令一拥而上。已经听不到人的动静了,兽王这时忽然睁圆了双眼,目露凶光,身体先是一收,接着“吭哧”一声跃出一丈,其他的鬣猁也跟着兽王冲向了早已锁定的目标,这群鬣猁来势汹汹,狂奔如潮水,草地上忽然“哒哒哒”的响起来煞是瘆人。
赵充国作为领队将军时刻警觉着,夜里也不敢卸甲熟睡,听到这忽如其来的跑动声立刻手摸宝剑一跃而起,抓起枕边的短笛就吹了一声军中的起床令。众人都在熟睡中,忽然被这尖锐的笛声惊醒,虽还在懵懂中却已来不及思考,鬣猁已经冲入帐中。只见凶猛的鬣猁入帐后见人就咬,前爪扑人,接着獠牙就要啃宋学文,说时迟那时快,赵充国提着长剑,一个健步往前刺出,正刺穿那鬣猁。
宋学文惊魂未定,赵充国大喊道:“赶紧去囚车里,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向朝廷复命。”于是背起倒地的宋学文出了营帐,向囚车冲去。
出了营帐,赵充国和宋学文都叫了一声苦,黑压压的鬣猁正在横冲直撞,营帐里一片叫喊声。顾不了那许多,赵充国一手提剑,左砍右砍,又砍翻了两头鬣猁,迅速将宋学文扔进了囚车然后用铁链锁好,复又杀入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