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解见李广利略知一二,便将李广利家奴假冒郭解门下弟子调戏妇女,而后被赵充国当街诛杀一事细细说了一遍。
说罢又补充道:“现在那军汉依然拘押于廷尉,郭某恐怕廷尉中人碍于大将军权势,想巴结于你,会胡乱判案,将那好汉治个死罪,就算不死,也免不了刑罚折磨,郭某曾经许下承诺要搭救他,大丈夫千金一诺,讲究信义二字,故而派人拦路相请。”
李广利听完讲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下好不是滋味,一来自己的家奴管束不严,方才见郭解家风甚严,手下之人毕恭毕敬,见郭解如见神灵,自己心下忏愧;二来自己的家奴竟然要假冒郭解弟子,这不是从另一方面矮化自己吗?故而一时间不知该先愤怒还是先羞愧。
思索一会,李广利愤然道:“此人以前的确在我府中看家护院,我见他身手敏捷,颇有功夫,便常看顾他,可惜后来他竟然调戏府中丫鬟,故而被我驱逐出府,没想到此人坏毛病不改,如今当街丧命,罪有应得,至于那军汉,我当亲自去一趟廷尉,将他解救出来。”
郭解见李广利答话滴水不漏,不仅将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还暗中凸显了自己的大气,也无话可说,于是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道:“大将军气度不凡,既如此,郭某人在此谢过,请受我一杯敬酒。”
施礼毕,郭解满斟一杯醇酒,敬献给李广利,李广利忙还礼道:“不敢不敢,今日一见,郭大侠确实名不虚传,受人之事,忠人之托,有朋友如此,不虚此生,只是这敬酒不敢当,在下还有一事劳烦。”
郭解答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郭某一定全力以赴。”
李广利喟然长叹道:“实不相瞒,在下如今虽已贵为权臣,意气风发,可惜今日做一怪梦,心下一直茫茫然。”于是便将今日所梦之事娓娓道来。“素来听闻郭大侠善于解梦,不知在下此梦何解。”
郭解听完李广利所言,结合做梦时辰地点,以及梦中所到之处,心下已知了。但是天机不可泄露,只好隐晦含蓄地告诉李广利道:“此梦不难解,将军以后遇到大难之时切不可贪恋富贵,特别是要小心匈奴人。”
李广利听完一头雾水,十分不以为然,心想此言不是自相矛盾吗,大难之时又怎么会有富贵,但是见郭解说得一本正经,好像是真的一样,于是只好点头称是。
二人说了一阵,又举杯畅饮,眼见已是傍晚时分,于是郭解便邀请李广利共赴家宴,李广利欣然答应,二人自此便算是结识了。
第二日,李广利早起上朝,朝堂之上汉武帝分析了汉国对大宛国用兵失利一事,强调今后要集结重兵对付大宛,以利于在西域三十六国中树立威信。退朝后,李广利叫住了廷尉主管江充,那江充以酷吏闻名,可是面对李广利也不得不洗耳恭听。
李广利问江充探视监牢一事,江充小声答道:“此人虽然属于重刑犯,但是还未定罪,故而探视可以放行,大将军可自行前往。”
李广利知道江充会给属下打招呼,于是便叫手下军士驾车,前往廷尉。牢门一开,惊醒了正在睡觉的宋学文,可是赵充国早已醒了,正在靠墙倒立练功,狱卒吆喝道:“提犯人赵充国。”
赵充国以为又要搜罗钱财,没好气地说到:“已经变穷鬼了,还提什么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