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谁？”叶飘零警觉地站起身来，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西方大陆的声音，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错了。

“别紧张，我只是一个死去的残灵，对你不会造成任何威胁。我以为再也见不到能够活着进入这里的人了，没想到在我这道残灵消散之前，你竟然进来了。很好，呵呵。”声音无比沧桑，但毫无恶意。

“你……你是西方大陆？”叶飘零试探性地问着，下一刻便忍不住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糊涂。因为西方大陆的心脏仍在有力地跳动，它并未死去。那么这个藏于心脏中的残灵会是谁的呢？

那个声音笑了笑，说道：“不，我不是西方大陆。西方大陆尚未死亡，只是重伤昏迷罢了。我是天道，一个逝去的天道。”

“什……什么！”这句话顿时让叶飘零瞪大了双眼。天道竟已陨落？天道竟然死了？那么眼前的这位……

“别惊讶，我没有骗你。现在你要做的是认真听我说，然后把这则信息带出去。我的时间不多了，随时都有可能消散。”那声音微微颤抖，仿佛真的即将消散。

叶飘零不再多问，静静地聆听天道残灵的话语。

根据这位天道残灵的描述，在极远的古代——那是一个如此久远的时代，天道残灵自己都难以记清——一切都刚刚诞生之时，那时候尚未出现洪荒古界和诸天万界，只有一个世界，名为“唯一真界”。

彼时的真界是这片宇宙唯一的世界，其他皆为空虚。甚至连混沌都未曾出现。天道众神是唯一的神只，那时的天道众神并无实体，而是由真界众生的意志汇聚而成，既有和平，亦有罪恶，都是思想化的意志形态。

天道因此应运而生，成为众神之首。在真界众生的崇敬下，天道众神逐渐迷失自我，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在无尽的修行之路中，许多神只为了增强自身的力量，逐渐拥有了形体。但没有外在制约，众神间产生了分歧，随着矛盾加剧，真界第一场神战最终爆发。

天道未能阻止这场神战，只能眼睁睁看着神族不可避免地走向衰亡，直到某天天灾降临，就像针对天道众神的判决，众神为抵御外来力量，最终还是走向灭亡。真界被彻底血洗，真正的末日降临。

天道幸存了一缕残魂，默默地收集散落于真界的残魂与生命力，创造新一代生命。历经无数年的演化，真界重新焕发出生机。在众神意志指引下，新天道再度诞生。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旧天道这缕残魂抑制了真界众生对天道的信仰，使得唯有天道存在于天道众神之中。

不久后，一股外来力量侵入这片虚空，但在真界之外开辟了一个新世界，与真界并存。新天道一直排斥这种力量，但这股力量仍不断壮大。这便是洪荒古界，由盘古创造。随着时间流逝，天道的信仰也在洪荒古界中传播开来，新天道察觉到自身的某种异变。

毋庸置疑，这种变化来自洪荒古界诸神的信仰之力。尽管与真界众生的信仰相似，新天道依然对此极为排斥，并最终决定将这股新生力量从体内排出。

百万年前，先天神魔入侵，目标是洪荒古界，当然真界也不能幸免。新天道只进行防御，并未助洪荒古界渡过危机。太古一战惨烈无比，然而旧天道的残魂，在先天神魔身上发现那令众神灭绝的气息，意识到两者间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具体详情，残灵也难以详述，毕竟它仅是一道残魂，力量有限，在新天道信仰压制下无法再现人间，因为诸天中只能有一个天道。即便藏于西方大陆心脏之内，经漫长岁月消磨，此时也快支撑不住了。

“这……”叶飘零努力理解天道残灵所说的一切，眉头紧皱：“你告诉我这么多，我……有些混乱。”

“呵呵，时间紧迫，无法一一细说。你会逐渐明悟的。我想说的是，诸天和先天神魔的战争，并非终点，而是一个新的开端。我们至今未知摧毁我们的幕后力量是谁，但它与先天神魔密切相关。与先天神魔作战的诸天神族——你们的祖先，对于我们而言，不过是外来者。他们和先天神魔必然有所瓜葛。”

顿了顿，天道残魂的声音变得飘渺：“我苟活至今，只是为了传递这些消息，防止灾难再次发生。你的先祖可能是先天神魔的一部分。他们在开辟洪荒古界时已是逃亡者，在太古一战中，先天神魔常用‘叛逃者’来称呼他们。我相信真界和先天神魔的世界应该是同时起源，至于为什么起源，还需要你们去查明……”

天道残魂的声音渐弱，最终消失。它那些语焉不详的话，将叶飘零彻底引入了一个谜团：先天神魔与自己的先祖是否同源？换言之，自己的祖先本来也是先天神魔！

叶飘零想起死亡之地入口的那座石碑，低声念道：“先天神魔，后来居上……逃过此劫，终临末日……”这些话语在旧天道的解释中，隐隐透露了一些端倪。

想起自己在伊提发现地遭遇的那三名先天战尊，仿佛也将自己等人称为“邪灵”、“叛徒”，难道这一切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