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改姓?”
江长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傅哥,人总是要重新来过的。”
傅怀瑾沉默下来,盯着江长年,神情越发严肃,目光更加锐利,江长年硬着头皮不敢躲避,心下开始发怵。
众人没料到这变故,有些云里雾里的不敢说话,司倾仔细看了气场强大的男人一眼,又看了看窗内病床上的江行,秀眉一蹙,他们的脸部轮廓---
她还没细想,便听傅怀瑾沉着声音问江长年:“那他的母亲是谁,又在哪?”
江长年身体一僵,脸部肌肉不自觉抽搐了一下,他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傅怀瑾已经开始疑心了,他是何等人物,他---瞒不过的。
况且,对于江行的母亲,他做不到撒谎,江长年深吸一口气,伤感涌进胸腔,他坦白道:“去世了。”
去世了。
傅怀瑾脸色顿时一变,压迫性的强大气场被冲淡了几分,再次问江长年的语气带着严厉的质问:“他母亲去世了,你改姓改得这么巧,刚好姓江。”
他的前妻姓江,名梦雪,而多年前陈硕是江梦雪的手下人,现在骤然遇见,他说他改姓江,有个姓江的儿子,怎么可能让他不疑心?
江长年紧张得咽了口唾液,傅怀瑾突然上前一步,盯着江长年的眼里寒气四溢,语气也冷的可怕,似乎压制着什么爆裂的情绪:“陈硕,你告诉我,他是不是你的儿子?我警告你,你要是敢骗我,我查出来,立马扒了你的皮!”
江长年顿时怔在原地。
众人顿时一惊,傅怀瑾有个失散多年的儿子这不是秘密,他大张旗鼓的找了很多年,却无所获,此刻这么问出来,他们还有什么不懂的,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病床上的少年。
傅珩不可置信道:“爸---”
“他是---”
江长年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却固执的不告诉傅怀瑾他想要的答案,只倔强的直视傅怀瑾道:“他是江梦雪的儿子,只是江梦雪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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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心脏致命部位的严重创伤,让江行深深的昏迷了两天两夜,而傅怀瑾在得知真相的当天立刻调动了港城最权威的心外科医生来看江行的情况。
京市医院医生在最紧迫的时间里及时修补了少年破损的心脏,清除积血,才把他从死亡线拉了回来,听到查看完江行情况的港城医生说他心跳平稳,已经保住了命,傅怀瑾勉强松了一口气。
可后怕仍然在他心上徘徊,他的儿子竟然就这么差点眼睁睁死在自己眼前,想到少年决绝的一幕,寒意便顺着他的脊椎骨爬遍全身,他不仅怨怪自己的迟疑,也给沈家记上了这笔要算的账。
思及此,他望向窗内少年的目光凝重起来。
可还未深想,便仔细的发现他眼皮动了动,傅怀瑾神色一松,再站近一些时看见他眼皮似乎有些沉重的缓缓掀开又合上,如此反复三次,少年终于眼珠定焦,神志回笼。
他醒了,傅怀瑾如释重负。
经年身居高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中年男人眉眼染上柔和,目光仿佛穿透漫长的岁月,想起记忆中笑靥如花的女人,透着伤感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