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帮忙找药，纯粹是出于善意，从未想过要让李红艳回报。

若非何亭的不懂事，李清蕊也不会提出什么要求。

她想要的，可不是金钱那么简单。

李清蕊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哎，这药嘛，对你们来说或许挺珍贵的，可对我来说，不过是动用了点人情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就是这点人情，最让人头疼，三姑啊，你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李红艳心里明镜似的，这些人脉哪能说有就有，都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攒下的交情，平时没事绝不轻易开口，真到了危急关头，人家才会两肋插刀。

除非对方有难，需要你援手，否则这份人情，永远记在心头。

到了她们这儿，这份人情却成了救命稻草。

李清蕊能弄来这药，真是出乎意料的好事，加之她们母女正和自家母亲打着官司，李红艳这才开了口。若她们需要自己帮忙，把财产争回来，她也不介意和母亲翻脸，正好一笔勾销，省得将来欠下更大的恩情。

李清蕊今天压根儿就没把官司放在心上，官司的事，她自有把握能赢，所以李红艳这番打算，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不过，她倒想早点帮对方摆脱这些纠葛。

她转头看向何亭，语气认真了几分：“你刚才好像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侮辱，可不是药的事。你那是侮辱我的家人，我继父虽然退役了，但也是军人出身，我丈夫更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你那句句‘野男人’、‘老男人’，实在太过分，我怎能坐视不管？”

何亭紧抿着唇，辩解道：“这可是姥姥的原话，与我无关哦。”

她心里压根就没闪过道歉的念头。

李清蕊眼神一冷，迈步上前，扬手就是一耳光，“那就先教训你这只传话的小家伙！”

何亭的脸颊火辣辣地偏向一边，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喃喃：“你…你真敢打我？”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李清蕊又是一巴掌甩过去，“我这人啊，最讨厌欠人债务，也不喜欢别人久欠不还。”

“你…”何亭捂着发烧的脸颊，正欲反击，却被李红艳一声喝止，“给我站稳了！不许还手！”

作为母亲，她清楚李清蕊为何要打女儿，心里疼得紧，却深知不能阻拦。

几个耳光，换得一份厚重的恩情，这笔交易划算得很，李红艳心想，即便是心爱的小女儿，也值得付出。

何亭的手僵在半空，难以置信地望向母亲，随后紧握成拳，无力地垂下。

李清蕊却不罢休，又连续给了她两耳光，打得自己手心都发麻，却有种扭曲的满足感。

何亭的脸很快肿了起来，指印清晰可见，满腹的委屈和屈辱化作泪水，却只能在母亲严厉的目光中，硬生生忍住。

张医生终于忍不住开口：“停手吧！就算她言语不当，你何必跟她计较？你这是做好事，何不以德报怨呢？”

“以德报怨？哈，怕是没听过下文吧，‘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李清蕊挥挥手，一脸轻松，似乎借机放松，“何亭，你可得记住了，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谁要是敢招惹我，那可就对不住了！”

说着，她又轻拍了何亭几下，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张医生，您那慈悲为怀，我可是俗人一个，不受那套。得罪了我，可得自己承担后果！”

李清蕊心想，受了气还要装大度，那可不是她的风格。她可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人面前，装出一副虚有其表的模样。

李红艳倒是沉得住气，一脸平静地对张医生说：“张医生，孩子是我没教好，家里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张医生听了，也只能是无奈摇头，转身回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