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清晨,干溪的两岸,杨柳垂丝,薄雾飘荡在溪流上,如云如烟。
章华台下,一间院落,窄融正在添柴熬汤,自语道:“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
忽然院外传来嘈杂声,有人在敲门,窄融道:“这天才刚蒙蒙亮,是谁比我还勤快!”
窄融开门,见到许诸冲入院内,喜道:“许老虎,怎么是你来了。”
许诸道:“神医呢?我兄弟受了重伤,命悬一线。”
夏侯惇抱着许钟,来到院中,窄融见了伤情,道:“确实很糟。兄弟们,跟我来。”
窄融带着众人走到屋内,正要到里屋,一人走了过来,道:“这么多人,如此喧哗!先去屋外等侯!神医这半个月来,每晚忙到半夜四更。等到日出三竿,神医吃了早饭,就来医治。”
许诸道:“你说什么,我兄弟,已经快不行了,怎么能等?”
许诸又看向窄融,窄融甚为无奈的道:“是这样的,许兄弟,此人是神医唯一的亲传弟子,名叫布救,我只是挂名弟子,所有的事,还得听这位布救师兄的。”
布救听了,甚为得意,道:“听到了吗,赶紧出去,吵到了神医,你们耽待的起吗?”
众人怒,许诸正要发蛮,窄融道:“不过呢,好狗不挡道!现在是救人的紧要关头,又岂能听你这厮的。许兄弟,揍他,往死里揍。”
许诸上前,就是一拳,把布救砸晕。
窄融领着众人走进去,穿过中庭,来到华佗房门外,道:“神医就在里面。”
许诸虽是个粗人,但直接闯进去,也知道不好,迟疑看了窄融和夏侯惇一眼,夏侯惇喊道:“华神医,有病人命悬一线,请神医现身相救。”
窄融道:“用不着这么麻烦。”说完,飞身一脚踢向房门,轰的一声响,倒向屋内。
窄融在门口,道:“请进!”
许诸到门口,见满屋的灰尘,正要进屋,华佗从屋内跑出来,惊诧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窄融道:“有一病人,情况十万火急,弟子莽撞,来敲房门,结果把门敲坏了。”
华佗边走边穿袖子,瞧了许钟伤情,道:“的确很严重,跟我来。”
太阳三竿高了,华佗擦了下额头,道:“现在把病人病情稳住,伤口周围也处理好了,马上要做手术,闲杂人等退出去。”
华佗打开医术箱,拿出刀、钳、针、线等物,道:“窄融,麻沸散准备好了吗?”
窄融道:“已备妥。”
华佗道:“那你也退下,今日怎么还没看到布救,你去喊他进来。”
窄融道:“布救师兄早上起来,走路撞到墙上,把自己撞晕,到现在还没醒来。”
华佗道:“毛里毛糙的,怎么给人治病,那你来打下手。”
窄融大喜,道:“谢师傅。”
晌午时分,许诸在门口焦急的渡步,夏侯惇和十几个剑士在一旁等候。
房门打开,华佗从里走出来,众人围上去,华佗道:“暂时保住性命,病人需要休养,最多一人进去探望。病人吃了麻沸散,三天内没有知觉。其他事,找我徒弟说去。”说完,径自走开。
窄融也从屋里出来,许诸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窄融道:“箭离心脏还有半寸,已经救治过来,在这调养观察半月,如果正常,就可以回家。”
众人大喜,许诸上前道:“多亏窄兄弟相助,改日必须喝个痛快!”
窄融道:“不用谢我,我要去收拾包袱,等下就走。”
许诸道:“这是为何?”
窄融道:“若是布救师兄醒来,定不会放过我,还不如现在走,免得受那厮污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