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刑房阴森黑暗,一张大桌子摆放着各种看着就令人感到恐惧的刑具,其上斑斑血迹闪着幽暗的光泽。
木制十字架刑具上绑着一个囚犯,几乎已不成人样。
一位低级官员伸出手探了探那囚犯的鼻息,对站在桌子前的一位身着五品官服的人说道:“署令大人,此人已没有气息了。”
那官员点点头道:“叫人把他送到义庄去吧。”
他叹气道:“此人倒也是一条汉子,所有刑具已经用遍,全身上下都无一块好肉了,竟然还是不肯吐露一个字。虽然间谍可恨,但此人倒也值得敬佩,你给他拿条白布裹一裹,遮盖住用刑之处吧,也让他走得体面些。”
那低级官员低头应道:“是,大人。”
几刻后那位身着五品官服的官员走出了大门,他绕到都察院后门,这是一条狭长而僻静的小巷。
他撕掉沾在脸上的胡子,脱下官帽,露出一张神仙似的面庞,竟是玉衡!
玉衡把胡子、官帽都放到自己的储物袋里,把官服也扒下放进去,再从里面拿出一把黄粉,把整张脸涂得焦黄,头发散开胡乱抓了几下,又胡乱扎起,几缕发丝垂下半遮住眼睛。
官服里穿的是一身做苦力人的褐色短衣长裤。
他拉起停在巷子深处的一辆人力长板车,佝偻着背,拉起长板车,敲响了长巷深处那个唯一的小门。
那个探手测鼻息的官员打开后门。
玉衡躬腰说道:“官爷,我们家爷让俺过来拉人犯的尸体。”一口地道的北地腔,声音的音质也完全变了一个人。
那官员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板车说道:“来的还挺快,怎么又换了人呢,喏,在那,自己搬吧。”
他指着身后用白布裹得严实的尸体。
玉衡陪笑道:“官爷,我们这个行当钱给的少,人员换的快。”
他依旧佝偻着背,走到那尸体前,蹲下身子,把那还温暖软和的尸体扛在肩上就出去了。
把尸体放在长板上,向那官员鞠了一躬,拉着长板车向着巷外走去。
那官员见无异常,关门自去了。
玉衡拉着板车,专捡着偏僻的小路走,本来应该到义庄的方向,他却奔着城边上的乱葬岗而去。
到了荒郊的乱葬岗。
丛林深深,灌木杂草生命力强劲地到处蔓延,隐约能看出一条小道。
玉衡把尸体放下来,把板车藏到灌木深处,再扛着尸体,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一处大坑前。
几只野狗在坑里梭巡着,大坑里有着累累白骨,和一些断肢残体。
场面颇为恐怖。
这里是那些无钱安葬死去亲人的穷人抛掷尸体的地方。
就是京城,还是有着那些连十两纹银都拿不出或者不舍这十两纹银的人户家,就偷偷把尸体运到这里扔掉。
因为有野狗或者其他吃腐尸动物来处理掉这些尸体。
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管的话,那些人家闹着要让官府来贴这笔安葬费,可哪届官员想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玉衡把尸体放到坑中,就找了一处灌木深处藏起来,双眼紧盯着大坑中的那具尸体。
捡了一堆石子在身旁,如果有野狗上前,他就用发暗器的手法把石头打出去。
那几只野狗被这莫名其妙的的石头给打痛了,一时半会都不敢再靠近那尸体,只是在坑边流连着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