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赶紧打开了门,看见是酸菜和一个年轻后生,模样很是和善脸上笑眯眯,不像是来打人的,
而且还跟着个女娃娃,不过老板开铺子一辈子,镇子又挨着商道,他什么没见过,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直接问:
“你们怎么大晚上的来了呀?”
洗砚说:“有事路过,鳖头叔让我们捎一筐鸡蛋!”
做了一辈子的生意,跟人打交道的多了,看事儿多准呢,知道这是来专门找他的,赶紧打开了门:“快进来,快进来,喝口水!”
边迎人,边低声吩咐:“老婆子,去倒水,记得放糖!”
“唉!”老伴儿赶紧倒水去了!
秋日夜里凉爽,却不冷,正是穿两层衣衫刚好的时候,大家都习惯傍晚坐在院子里,
但这次几人却没在院子里坐,而是直接去了屋里,关好了门,
酸菜递过了鸡蛋,开门见山的说:“叔,不满着你,俺们是来问问,白天为什么忽然就变卦了的事儿!”
“唉!”,酸菜这后生不算外人,老板儿直接就叹了口气,说:
“叔也是没办法呀,按说说好的事儿,哪能轻易改口呢?”,又是没本钱的买卖,他犯得着吗?
“那你为什么改口了呢?”
“唉!”老板气的拍大腿,
“唉!”
“唉!”
光叹气了!
洗砚保证:“叔放心,今天的事,我们就是来送鸡蛋的,来的时候走的小胡同,从我们院子那边儿过来的,没人看见,呆会儿我们还走小胡同回去,隔壁的隔壁就是我们的院子……而且,我们绝不强求你,若歹人强问,你就说没答应,绝不会叫你为难!”
这意思多明显,你尽管说无妨,不来你家铺货了,不叫你为难!
掌柜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才说:“那我可就的说道一二了,你们知道叔为什么忽然改口,那是因为前几日,有人拿着菜刀到我家呀!”
“谁?”
“谁呀这是,专跟我们过不去?”
杂货铺掌柜的:“柳树村田庄的长工,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恶奴,都是些打人下死手的呀!”
“没人管吗?”
“你们有所不知,那田庄的管事,是县太爷家奶娘的儿子,是他奶兄……”
“我明白了,我们前些日子把他家那放印子钱的二蛋儿子,给送去吃牢饭去了。”私下里,是没人肯叫那人公子的,都是喊他二蛋子,
“年轻人,不止哦,”掌柜的说道,
老板毕竟年纪大了,见过的多,他说道:
“他一直想要十里八村的地,自从你们开了作坊,去他家扛活的少啦,连长工都不爱去了,他家的那些佃户,都打算明年要是你们招的人多,都不租他家的地了……”
酸菜喊:“那不是肯定的嘛,谁家给的钱多去谁家干啊!他那的地交完税,再交完租,还剩下啥?一天天菜汤都喝不饱,年景不好还得赔他钱……”
洗砚:“此人阴险!”
夏天:“……原来是利益冲突所致,他家想要地,想要不要钱的长工,可作坊一开起来,他们就都得不到了。”
“所以,他想要我们关门了,周围的村民都只能去他家喝菜汤?”
酸菜气的脸红脖子粗:“真是一肚子坏水!”
“叔别怕,等着我们早晚收拾他!”
“年轻人就是气盛!”,掌柜的劝:“你们可要千万小心啊,在下可是不敢出这个风头了,惹不起啊!”,
问完了事儿,几人遵守诺言,从后角门儿出去,沿着小胡同去自家作坊的院子,然后才出镇子,
小胡同半截儿通,半截不通,走到头儿,翻过一个草棚子,眼看就到自家的院子了。
斜刺里,忽然闪过一把剑的反光,
洗砚立马就按住了酸菜的大嘴,夏时贴上了墙边儿,蹲下,洗砚也按着酸菜蹲下了。
几人蹲在草棚子里。
草棚子的前边儿,是隔壁粮食铺儿那个格局十分不规则的院子,
透过草棚子低矮的带窟窿的破烂墙,正好可以看见他家院子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