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刘勋从晕厥中苏醒过来,
微弱的烛光照亮古老的卧房,锦榻前的地上匍匐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刘勋年纪大了,不经气,哼哼了几声,嘴角歪着流出口水,
黑影立刻有了反应,低呼道:“陛下!”
“哼~~~”太守说道:“去~~去~~~去~~去你妈的!”
还想着登基,刘勋就真成笨蛋了。
刘太守现在左半边麻木不能动,右胳膊伸出来挣扎了两下,
黑影立刻掏出丝巾,替他擦拭去嘴角边的污物。
痛苦的哼哼了两声,刘勋问:“里......里......里都替到了啦?”
(你都听到啦?)
黑影是刘勋的忠仆,伺候太守四十余年,这种人不仅忠心,嘴还严,最懂主人的心思,
而且伺候了一辈子人,最会控制面部表情。
听到太守的话,黑影嘴角一翘,差点笑出声。
刘勋一直盯着仆人的表情,看到这个,马上就更难受了......
完犊子了,仆人都嘲笑我!
妖树啊妖树!
这棵破树可害人不浅,
说白了,古代全部都是人情社会,凡是八卦的东西传播的都特别快也特别广,
不用动脑刘勋就明白,这次他完了,要不了几天刘太守爱马的消息就能传遍天下,而且肯定越传越离谱,
在这个晚夏的夜晚,刘太守的心都碎成了一百瓣,
列祖列宗的脸都被他刘勋丢光了,不仅仅丢光简直是按在地上摩擦。
刘勋悲从中来,悲伤过后就是愤怒,
他挣扎着站起来,大声呼喝:“拉仁啦!拉仁啦!”
(来人啊!来人啊!)
......
凌晨时分,一排排的校尉身披铠甲,手拿铁锹、锄头等农具列阵走出太守府。
到了街头,他们又分成了无数支小队。
皖城的大树倒了霉,凡是发出声音的当然不会落下,没发出声音的只要离得近,也被挖掘砍伐。
尤其是太守府西南角那一棵,掘地三尺太守都感觉不解气,生生又往下挖了三四丈,一点根都没有留下。
上午,所有的被砍伐的树木都被拉到一处空阔的广场上,浇上桐油,围上干草,熊熊大火腾空而起。
毕竟是烧神树,半个城的老百姓都去看热闹,
广场上,校尉分列两侧维持秩序,
太守刘勋被仆人搀扶到广场正中央,
背景是熊熊燃烧的烈火,身上的官袍穿着的即威严又隆重,太守脸上表情即狰狞又痛快,
当然了,如果不是偏瘫看起来会更威严,
现在太守的左腿走道就像划水一样,一走一划拉,左胳膊还老爱画圈,还不停地流口水。
酝酿了许久,刘勋才哼哼唧唧开口道:“要素衣服组......”
一个仆人站出来翻译,这个仆人表现的可真不错,他的表情都是翻译太守的,即凶狠又痛快:“妖树已伏诛!”
“立候......在穿衣服着,仨无色!”
老百姓一阵大乱,心想,你这太守是不是疯了,爱马你也不能让俺们百姓学马吧,难道不穿衣服人人都背一副马鞍吗!!!
幸好很快仆人就厉声翻译道:“以后,再传谣言者,杀无赦!”
......
人群中,张勋看着大火,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太好了~~~~!”
哎哟!(长喘气......)太好了,妖树伏诛了!
看着太守的下场,张勋更是觉得自己幸运无比,如果晚一天,今天晚上就是他的故事,
张勋顶尿盆~~哇去!该是多么胡扯的故事,
说不定比爱马还......是一定比爱马还胡扯,还炸裂!
哈~~~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