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身披火红的嫁衣,头顶华丽的凤冠,一脸娇羞地坐在床边,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新郎官的到来。
可是,红烛燃烧了一对又一对,更夫打完一更又一更……
她的心情从兴奋到焦虑,再到失望,最后变成了绝望。
她第一次感觉到,云京的夜晚竟是如此漫长。
秦春霞站在泰安楼前,静静地看着这栋她永远进不去的“家”。
那双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仿佛是二十年岁月沉淀下的恩怨情仇,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嘴角勾起一抹狰狞而又决绝的笑,那笑中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算计,如同即将绽放的罂粟,美丽却致命。
“二十年了,该有个交代了。”
菊乐闻言,轻轻点头,随后做了一个手势。
随着菊乐的手势落下,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随后,一群黑人身影悄然出现。
他们身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双锐利的眼睛,在夜色中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
这些人,是秦春霞请来的杀手乔装改扮成的家丁。
家丁手中提着沉甸甸的木桶。
木桶里装满了足以让泰安楼陷入火海深渊的桐油。
家丁们行动迅速而默契,穿梭在泰安楼的每一个角落。
桶里的桐油被精准无误地洒在楼内的木质结构上,每一滴都像是无声的诅咒。
泰安楼的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淡淡的桐油味。
那是毁灭的前兆,也是复仇的气息。
秦春霞畅快地大笑起来。
烧吧,烧吧。
那两个人,只有变为一捧灰烬,才能洗刷她这二十年的屈辱愤懑。
.......
裴文风从皇宫出来时,已经临近午时。
剑意在午门东侧已等待多时。
“宋府那边如何了?”
“回少主的话,秦大娘子一刻钟前,命人把食铁兽放了出来,供众人玩赏。一时间,宋府内人声鼎沸,众人或惊叹,或好奇,纷纷聚拢围观,场面热闹非凡。”
“喔?”裴文风敛目思索片刻,微微敛目,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
随后,他缓缓抬手,轻轻撩开车帘一角,吩咐道:“杨伯,我们改变行程,先不回府。即刻调转车头,前往宋府,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好嘞,少主坐稳咯!"杨伯声音中透出一股子干练与忠诚。
他挥动马鞭,加快了速度。
剑意眉宇间掠过一抹诧异之色,他微蹙眉峰,不解地望向裴文风:
“少主,那知晓静安师太的去处的人已经抓到了,咱们不先去审人吗?”
“审,自然要审。不过宋府要出命案了,我们还是早些过去得好。”
裴文风神色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轻轻整理了一下官帽,随后,悠然自若地从袖中取出一方精致的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修长的手指。
“命案?”
剑意闻言,突然想起了派去宋府的两个暗卫,今日都未来报。
他紧紧握住剑柄,眼神凝重了许多:“这样说来,宋府那边......”
裴文风点了点头。
他此刻心里只盼郑曦甜能够机灵一些,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