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机风风火火的模样,王粲脸上有些发红,看这模样,自己似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抬眼看到末座的马玄脸上想笑有不敢笑的模样,顿时找到了发泄的对象,“马将军,眼看我被张先生为难,你也不帮忙说和两句。”
马玄有些讪讪的露出一丝苦笑,“仲宣先生,我,我这不是见你和张先生叙旧,插不上话嘛!”马玄嘴上如此说,心中却对自己暗骂不已,让你轻狂,让你轻狂,这下子成了别人的出气筒了吧!
“嘿,嘿!”王粲两条高低不一的眉毛一挑一挑的,那滚圆的双眼快要眯成一条缝,灯光下脸色看起来颇有一番狰狞的模样,“还不快去备马,找不到马我让你驮着张先生回去!”
在王粲的怒骂声中马玄溜了出来,和之前冷峻的面孔相比,此刻的马玄脸上多了一丝轻松,最少,公子的伤势,可以看到痊愈的希望,对于王粲的暴怒和失态,他心中丝毫不感到奇怪,将如此严峻重大的事情交付到一个年方弱冠的少年手中,对方心中没有压力才奇怪呢!
看着张机带着药箱赶来,在马玄和苏飞的带领下,一行人在夜色中举着火把迅速向南而去,唐平站在自家的院中有些心痛,自己可是花了好大代价才请来这位前来给自己儿子治病,哪曾想这位前日才到,说要为自己儿子斟酌斟酌药方,哪想今天就被人请走了,自己是想留这位一留,可那么多杀气腾腾的士卒在那里看着,自己哪敢开口,这次唐氏没有什么大的损失还算好的了。
此刻,那位县令大人,正身着一身里衣,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看着大开的城门欲哭无泪,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大半夜莫名其妙被人从县衙之中抓了出来,然后给对方带完路之后莫名其妙的被扔在大街上,到现在,这位县令大人还没反应过来,来的到底是哪边的人,之前袁术退败,这位县令大人未敢有动作,还等着左右逢源,谁想这地方两家都没有来,自己也乐得在这个穷乡僻壤当一回土霸王,谁曾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旭日初升,穰县如同前几日一样,守城士卒正在换防,就听到北方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远处烟尘四起,前边开路的一队人马已经奔到城下,在城上士卒警惕的目光中,几人挥舞着手中的小旗,在城门前纵马来回奔驰,高喊着,“马将军得胜归来,马将军得胜归来……”
听到城下的喧嚣,守在城楼上的杨器一阵轻松,赶忙朝身旁的士卒下令,语无伦次的开口道,“快,开车门,开城门,快……”
下打完命令的杨器随即向身旁的亲兵吩咐道,“快去县衙通报黄将军和子初先生,就说马将军归来了!”长舒了一口气的杨器倚着城楼栏杆,稍稍舒缓了一下僵直的身子,主帅遇刺,作为麾下将领的他心中压力有多大,这是其他人难以想象的,此刻等到好消息,杨器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的已经快不能动了,在普通士卒面前还得保持好将军的形象,他也只敢轻倚着城楼栏杆稍稍舒缓一下。
看到城门已经大开,一众骑兵丝毫不减速的朝着县衙疾驰而去,还好得到消息的杨器早就派人把守各个街口,把百姓阻挡在外,不然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大乱子呢。
一众骑兵乱糟糟的停在穰县县衙门口,苏飞翻身下马,窜到张机身旁,将张机扶下马,开口问道,“先生,赶了半夜路,累了吧!”
张机从马上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横了一眼这个一路上不停拍自己马屁的青年一眼,语调带着一股沧桑开口道,“不用了,老夫我还没有这么娇贵,先带我去看看病人吧!”
黄祖站在门口想要上前搭话,听到苏飞二人对话,当即转头去安排那些奔波了一夜的刘奇亲兵前去休息,同时去按照刘巴的吩咐去出面处理那些袁术弃卒的去留问题,毕竟刘奇遇刺,这些人处理一个不好就是大乱,结果可不是自己能够承担得起的。
看着刘奇胸前的那截锋刃,张机将手搭在刘奇手腕上,感受着刘奇还算平稳的脉搏,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了屋子中的其他大夫,开口问道,“你们给他用了什么药物?”
“为了保持刘公子的元气,我们商议之下,用了参汤为其吊命。”那位须发皆白的医者开口说道,众人之中,唯他年长,一时间也只有他被推出来答话。
张机长舒了一口气,开口道,“上苍庇佑,刘公子福大命大,这断刃如果插在上方肋骨的缝隙中,就伤了心脏,如果插在下方肋骨缝隙中,则会伤了肺脏。”
“那为何刘公子一直昏迷不醒呢?”那一众医师中有人开口询问。
“此处!”张机指着刘奇胸口插着断刃的地方开口道,“心属火、肺属金,火淬金而生气,则有呼吸,如今刘公子心肺之间被阻,火盛而不能生气,则气机微弱,是故昏迷不醒。”
张机说完之后,随即吩咐门口侍卫道,“端盆水来,让我洗漱一番后为刘公子诊治。”
苏飞一副狗腿子模样,“先生稍待,我这就去为先生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