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敌军撤去了!”负责值守的梁纲还没迈入涅阳县衙的大门就带着一股如释重负的语气大声嚷嚷起来。
“呼~”坐在帅位上处理军务的阎象停下手中笔,抬头问道,“可看到他们是向西撤回安众了还是向东朝着育阳、棘阳方向去了?”
梁纲有些疑惑的挠了挠脑袋,“大帅,他们朝北去了!”
“啪~”阎象手中毛笔掉落到竹简上,刚刚整理好的文书被墨染成一块一块的,如同干涸的血渍,印染在阎象心头,阎象喃喃自语道,“但愿还来得及!”
看到阎象的举动,梁纲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涅阳城中还有这么多军队,黄祖胆敢孤军北上,只要涅阳出兵截住黄祖后路,这支北上的荆州军还不是瓮中之鳖。
但是,为什么阎象会如此失态呢?梁纲看着失神的阎象,出声唤道,“大帅,大帅!”
“啊~啊~”阎象清醒过来,收起脸上的惊讶,开口道,“嗯!刚刚我是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将军别放在心上。虽说敌军撤去了,可将军守城重任仍不可懈怠啊!”
“是!是!”听到阎象委婉的逐客令,梁纲心中有些不大乐意起来,平日里自己是领军大将阎象是主簿,交集也不大多,面子上也还过得去,可如今阎象一坐上一路大军的主帅之位,分明是有事情瞒着自己,想及此处,梁纲抱拳道,“大帅,既然无事,那末将就先带人去巡城了!”说完也不待阎象应声,扭头就走出了涅阳县衙。
“哎~”阎象想要叫住梁纲,手举起来犹豫了一下又放了下去,毕竟这事情事关重大,在猜测没成为现实之前,还是不要四处宣传得好,城中避战几日,士卒们士气本来就有所滑落,要是自己再将这件事说出去,多半会动摇军心。
“去将林将军找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阎象开口吩咐身边的亲兵。
看着从自己身边飞奔而过的阎象亲兵,梁纲心头多了一丝阴鹜,城中诸将以自己和黄夲为首,如今黄夲受伤,城中防务几乎是自己一手操办,如今阎象找人议事却不找自己,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猫腻不成?想归想,梁纲仍是昂首挺胸的朝着城墙上走去,不管自己如何,最少表面上不能落了士气不是。
看到走进来的袁氏家兵首领林正,阎象开口道,“林将军,祸事了,我等可能中了刘奇小儿的奸计了,你快快收拾一下,将消息传到宛县,再传给主公。”
听到阎象语无伦次的话语,那林将军一时间也慌了神,开口询问道,“阎主簿,到底发生了何时?竟让你如此惊慌失措?”
阎象一拍大腿,怏怏的开口道,“黄祖率军直奔宛县而去了。”
“噗~”林将军刚刚喝进的水瞬时喷了出来,“黄祖那厮想送死也不是这么送的嘛!我军调整一下出城,截了他的归路,我不信他还能飞上天不成?”
阎象有些神不思属的开口道,“林将军,莫非你真没看到敌军的筹谋?”
林将军看着阎象慌乱的神色,试探的开口说道,“莫非主簿大人是说,刘奇现在仍然安然无恙,这一切都是刘奇设计的?”
听到林将军的话,阎象一拍脑门,脑海中思路顿时清晰起来,要是刘奇遇刺这事情是刘奇设计好的话,那么,就一定留有后手,可是,这个后手到底是什么呢?
“不对!”阎象低吟一声,如果说刘奇遇刺是这家伙设计好的,那么,从安众大火可是,就是这家伙开始谋算主公了,可是,这家伙怎么确定主公会下命令驱逐烧伤的士卒呢?
“不对!”阎象晃了晃脑袋,敌军没必要确定主公是不是下令驱逐烧伤士卒,只要能确定主公退兵就好,而想想刘岱连北境的匈奴人和黑山贼都不管了,倾力朝着陈留而来,如果单单是利益,刘岱此人绝对不会如此干脆,如此想来,只能说明,刘岱也遭到了刘奇的算计。
想到此处,阎象背上噌的被汗水打湿,这刘奇,太可怕了,大战未起,就已经将一切都计划好了,更重要的是,表面上看似进退失据,仔细想来,在进进退退之间,刘奇率领的队伍除了在涅水旁和己军对峙之时有所损伤之外,其余时候几乎是完好无损,反观己军,看似节节胜利,一路却损兵折将,到头来不得不退兵。
“那么?敌军的后手到底是什么呢?”阎象皱眉沉思,按照常理,敌军不可能北去宛县,宛县可以算是袁术的第二大本营,不是说这些人凭着哀军的士气就可以拿下的。
想到林将军之前说‘截断敌人归路’,阎象心中有了一点眉目,莫非,敌军是想藉此引诱我军出城一战,想及此处,阎象心中道,“刘奇,纵然你有万般谋划,可有我阎象在,岂能让你的阴谋诡计得逞!”
虽说大致猜到了敌军的一些布置,可阎象依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危机正在降临,想想刘奇那一连串逆天的设计,阎象开口道,“林将军,麻烦你亲自率人去传个口信,告诉主公说刘奇无事,并且说明这一切都是刘奇设计好的,到时候主公自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