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大胜……
在市井百姓饭后之余,伴随着这个消息响彻襄阳的同时,一个小道消息也在街巷间迅速流传开来。
“听说了吗?长公子亲口说了,南阳三十七县,不论何人,为南阳府库募捐粮草一万石,可得下县县尉或同等官职一个,募捐粮草两万石,可得下县县丞同等官职一个,募捐粮草三万石,可得下县县长同等官职一个。”一座酒楼之中,一个双眼闪着精光的汉子开口道。
不等话语落音,就听到同座之人发出不屑一顾的“嘁”声,只见那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胖子呡了一口茶水,这才故作神秘的开口道:“那算什么,你们几个给我听仔细了,不然甭在心里骂我不讲义气。”
不仅同桌之人静待下文,就连旁边几桌客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眼看着坐中众人有不耐的迹象,这胖子才缓缓开口:“老周说的都对,但也不全对,三万石粮草不光可以谋一个下县县长的官身,还可以谋一个上县县尉的官身,至于上县的县丞嘛,得五万石粮草,上县的县令就得十万石粮草。”
不待胖子说完,同座一个身着蜀锦的老者开口道:“钱胖子,那你倒是与老夫说道说道,郡守府的佐官,或者说郡守大人的位置,需要几万石粮草?”
那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胖子嬉笑着反唇相讥道:“像我们这些人,屁股下有个官身就不错了,郡守级别的就不奢望了,倒是您老身家不菲,不若您带着全部身家去长安,说不定董卓老儿还会给你一个三公九卿的位置呢。”
听到胖子的调侃,老者并不以为意,反而振振有词的点了点头道:“要不是我家三弟当年身死西凉,我指不定还真就这么干了。”说完老者话锋一转,“钱胖子,这些恐怕是世家大族的条件,我等商人想要入仕,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胖子抖了抖身体,满身的富贵气跟着抖动,随即端起一杯酒咂了一口,略带惋惜的道:“这酒,还是不够味啊。”
那姓周汉子对这背后人称钱扒皮的钱胖子翻了一个白眼,开口道:“钱胖子,你今天能说出来个一二三来,回头我把你眼馋的那坛藏了三年的百花旨酒亲自给你送到府上。”
钱胖子抖了抖脸上的肥肉,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十坛。”
那姓周汉子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我那里就一坛,要多的也没有。你要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拉倒。”
钱胖子那双小眼睛快要陷到**里了,有些得意的开口道:“那我就说了啊……”眼睛撇了一圈周围一众人渴望的眼神,这才略略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啊,我等商人,募捐一万石粮草,就能获得和那些士子一样的身份,叫什么同士出生。”
钱胖子说完还真怕那姓周的将那一坛酒不给自己,当下竖起两根圆滚滚的手指,开口道:“姓周的,别忘了那两坛三年的百花旨酒。”
汉水边上,大战来临空无一人的渡口上满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老一少两位青衣儒生一人牵着一匹马,排队等着船家。
看着天色还早,青年儒生指着渡口不远处新搭起来的茶寮,开口道:“子柔先生,不如先小憩片刻。”
那年长者说道:“也好,奔波了这么久,稍事休息也好。”说着指着青年儒生道,“公子要是怪罪起来,我就说是刘子初的馊主意。”
刘巴也不因为蒯良的年龄而拘束,狭促一笑道:“那不打紧,我就说是看你蒯老先生年老体衰,怕你劳累过甚,一不小心一命呜呼了,这才放缓脚步的。”
蒯良顺手将马拴在茶寮旁的驻马桩上,率先走向茶寮,对正在栓马的刘巴道:“我这年老体衰的老头子,比你这年轻人还快,你不会是夜来多打了几次秋儿,这会儿身子乏了罢。”
刘巴栓了马,跟着蒯良的步伐,早有使眼色的小二迎了出来,待到两人在小茶寮角落阴凉处的一个席上箕踞而坐,小二这才弯腰道:“两位两夜,小店特色有茱萸茶、山椒茶和蜀中的姜茶,不知道两位喝点什么?”
蒯良开口道:“给我拿两碗姜茶。”说完脑袋凑近刘巴,小声道:“也好给你小子的身子骨去去寒。”
蒯良说完发现刘巴意料之外的没有回话,却发现刘巴的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转头听到邻座的几个豪客正在讨论荆州怎么的,不过自己却有些听不清。
蒯良本是豪族出身,深谙荆襄人情风土,觍着脸移坐到那几人旁边,用略显生硬的荆州腔问道:“几位,小老儿也来凑个热闹,一直游历在外,这几年东躲西藏,终于避过兵祸回乡,不知道最近襄阳有什么趣事,几位也说道说道,让小老儿听听。”
末了蒯良还不忘加上一句:“几位无须担心,你们的茶钱小老儿代付了。”
听到蒯良付茶钱,那几人也不好将蒯良赶走,只是任由蒯良在席角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