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光略一沉吟,开口说道,“容小人斗胆问一句,不知陈公子可知,那黑白学宫平日里是谁讲经授道?”
戏志才开口说道,“南阳经学大家宋忠、綦毌闿都被刘表征辟为学宫博士,庞德公、黄承彦等荆襄名流亦在学宫授课,颍川书院司马徽亦有南下之心。”
庞光拜倒在地,叩头说道,“如此,多谢陈公子了。”
戏志才开口说道,“你安排好后,自将你家孩子送到荆州使节使节下榻处,去找戏忠戏志才,他自会安排。”
庞光抱拳说道,“如此,多谢陈公子。”说完恭谦的说道,“荀攸就羁押在后头,我来为陈公子引路。”
庞光端起一盏油灯,引着戏志才在昏暗沉闷的过道中往前走去,一直走到诏狱深处,庞光拍了拍木门开口说道,“荀先生,有人来访。”
庞光自然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在上林诏狱这地方任职时间也不短了,自然清楚什么时候自己不该在场,看着庞光退去,戏志才使了一个眼色,窦衍亦步亦趋的跟着庞光走了出去。
戏志将灯笼立在一旁,将为了避开其他犯官的耳目而套上的斗篷帽子收拢到脑后,开口说道,“公达,小弟陈长文来访,你这也不像是待客之道。”
听到戏志才所言,荀攸起身摸索,不知从何处摸出火石,点燃了一盏油灯,看着荀攸较以往圆润了些许的面孔,戏志才出言道,“公达兄,看来你在这诏狱之中,生活还蛮不错的嘛!”
荀攸看着戏志才,端详片刻,指着戏志才开口说道,“你不是……”说出三个字,就看到戏志才竖在唇上的手指,当即硬生生的改口,“这不是陈家的小陈群嘛!”
荀攸起身,拉着身下草席,端着油灯,到了靠近过道的一侧,将油灯放在地上,然后一屁股蹲坐在草席上,戏志才也不犹豫,一屁股蹲坐在了过道中,两人脑袋凑到了一起。
荀攸看着戏志才丝毫不怜惜这身衣服,开口打趣道,“志才,看你这身打扮,混得不错嘛!这一身恐怕得数十金吧!”
戏志才一本正经的开口问道,“公达,你真的谋划刺杀董卓了?”
荀攸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错,当时我与一干人物确实准备杀掉董卓,奉天子而平四海。”
“你呀!”戏志才开口说道,“听说何颙呆了不到半年就病死了,倒是你,呆这么长时间,可有出去的想法?”
提起何颙,荀攸不由的冷哼一声,“何伯求这厮,端的不当人子!若不是他,董贼早就被我等除掉了!那家伙哪里是病死的,进来之后那家伙整日里担惊受怕,忧惧的夜不能寐,能熬半年也着实不易。”
戏志才既然问起荀攸有没有要出去的想法,荀攸心中当然清楚戏志才有办法将自己弄出去,可荀攸清楚戏志才的底细,一介寒生,背后无人支撑,肯定没办法来到此处,既然来了,那肯定有目的。
荀攸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不知志才将我带出去,打算让我为你做些什么?”两人知根知底,荀攸也清楚以戏志才为人不会在自己面前藏着掖着,当下就将底牌掀开。
戏志才开口说道,“我家主公听闻公达贤名,想请公达前去。”
荀攸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我荀公达忠于大汉朝廷,志才既如此说,那请回吧!等到董贼败亡,我自会出去。”
戏志才开口说道,“我家主公姓刘!”
荀攸开口问道,“哪个刘?”
戏志才指了指头顶开口说道,“天姓。”
荀攸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如此,就劳烦贤弟了。”
戏志才起身说道,“还请公达兄静候小弟佳音,待到此间事了,我在为公达兄接风洗尘。”
“保重!”
“保重!”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偌大个上林诏狱,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