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
不待张机开口,一旁的郭嘉就惊呼一声,别的事情还好一些,可这瘟疫,不用讲,在场几人心中就已经胆寒,疫情一起,谁知到,会有多大规模,多少人为之丧命,在场几人,也不一定能够熬过去,更遑论那些平民百姓了。
张机点了点头说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侯爷还是早作准备吧,张机全力以赴,尽力多治几条人命。”
“嗯!”刘奇轻轻点了点头,“本侯今日找你等前来,就是商议一番如何预防疫情蔓延,挽救更多的百姓生命。”
“预防疫情?”张机重新坐了下去,带着一抹不解的目光看向刘奇。
看到几人投向自己的眼神,刘奇苦笑一声,旋即将自己的想法徐徐道来。
“首先,要传令各地,让百姓不要喝生水,如今连月大雨刚过,地表水中瘴气污秽腐尸疫气横行,饮生水极易感染瘟疫,就是轻者,也容易患上痢疾,尤其是稚子幼童,更需要注意,凡饮水需得煮沸之后,方可饮。”
“其次,要派人巡查各地,勒令各地官府组织牙兵青壮,在治下巡视,凡有尸体者,一律就地焚化,不论何人,不得与尸体有所接触,尤其将着重巡查江河沿岸以及水源处,岸上有尸体,污染不会太大,可水源处有尸体,整条江河沿岸怕是都得受累。”
“再其次,让各县组织人手巡查,凡有发现瘟疫或疑似瘟疫者,即在空旷处建立营寨,隔离管理,一人有症,隔离一人,十人有异,隔离十人,一村有患,则村中水源牲畜人口,全部隔离在外。”
看着贾诩,郭嘉二人的神色,刘奇缓缓说道,“文和、奉孝,你二人总揽此事,让李锦衣派人四处巡查,凡有不作为者,即刻查办,你二人现在组织人手,即刻派人往荆州各地送信。”
随后刘奇有开口道,“即日起,我荆州治下所有出入关隘封闭,除非有重大事情发生,有官府文书手令在身,否则,旬月之内,各县治下人口,严禁随意四处出入行走,凡抓获者,以盗贼同党论处。”
听着刘奇的命令,贾诩轻轻拱手道,“主公,属下手头人手不足。”
刘奇开口说道,“黄忠以及麾下将士,悉数归你等调遣。”
众人一番商议之后,刘奇的文书抄录了若干份,派人纵马向南,往南郡各县送信,等上两日水势缓和了,就有人往南阳、江夏等地送信。
这些事情有人筹谋,刘奇则是亲自督促着兵丁,呼吁着百姓,开始修整水渠、道路,让积水顺畅排开,让道路坚实下来。
这个紧要关头,刘奇连农田都顾不得让人修整,村落都来不及让人营建,刘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百姓伐薪砍柴,最少,保证百姓吃上热乎饭,喝上热乎水。
三天之后,大水终于退却,江水也恢复了正常的水位,有了道路打底,刘奇就率人开始营建水寨,修筑堤坝,毕竟,有洪水冲击在前,百姓们心中也都晓得,只有将堤坝修建的更为牢固,自己居住的地方才会更加安全。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则流言在百姓之中传了开来,登时让刘奇心中多了几分焦虑不安。
一处之前被冲毁的村落之中,一伙青壮在卖力的干活,争取早日将村子修建起来,就在几人劳动的闲余,就有人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一名带着几分尖嘴猴腮的中年汉子嚷嚷道,“三哥,你听说了么,现在到处都在说,是襄阳侯肆意妄为,妄动刀兵,破坏礼制,肆意攻伐州郡,这才导致我荆州大旱过后,有这连月暴雨的天灾。”
灵一名带着几分稳重气息的男子笑骂道,“大柱,你一天不学好,这等鬼话,从何处听来的?外人不知便罢了,你我对襄阳侯的新政都是知根知底,襄阳侯的一举一动,哪一条律令不知为了我等劳苦百姓好?要是没有襄阳侯,你他娘的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填的饱肚子呢!”
那尖嘴猴腮的中年汉子说道,“三哥,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这是前两日,一个路过的道人说的话,看那道人仙风道骨,一看就是世外高人的模样,怎生会言出谲诈,骗我等这些泥腿子!现在周围怕都是传开了。”
“嗤!”一名四十余岁的年长者对那尖嘴猴腮的汉子嘴里冒出的话不屑一顾,“大柱,还仙风道骨,仙风道骨怎的不见能让我等吃饱肚子?你要记住,是襄阳侯我让等不饿肚子的。那道人本事再大,不也还是要吃饭喝水,拉屎撒尿,要不是你这样的奸猾之徒,那道人从哪里骗吃骗喝?”
听到那年长者的不屑,那尖嘴猴腮的汉子脸上挂不住了,连手头的活计都停了下来,看着年长者嚷嚷道,“王六叔,话不能这么说,我等填饱肚子,虽然是襄阳侯的手段,可也是梦中神仙传授术法,你看现在,襄阳侯不尊神仙法旨,肆意妄为,上天不是降了灾祸下来了么?受苦的还是我等百姓啊!”
被唤作王六叔的年长者急了,拎着手中的锄头就朝着那尖嘴猴腮的汉子身上招呼去,“大柱,你长本事了啊!你爹和你哥哥当年就是被那画符卖艺的道士忽悠去做了反贼,乡亲们东拼西凑让你活了下来,现在你小子出息了啊?还想着那狗屁神仙不会骗你?这上天降下灾祸,就是要责怪,也是给庙堂上那位天子警示,和侯爷有什么干系?今天我不给你点教训,我这长辈还咋当下去?”
就在二人折腾的功夫,一队身着黑袍,腰垮环首刀的精壮汉子呵斥道,“都干什么?干什么?现在大灾过后,大家伙都寻思着重整家园,你们就在这里闹事,信不信我等抓了你们这几个刁民,给百姓树立一个榜样!”
看到这队人马,这些人都知道,这支突然出现的人马,是襄阳侯麾下亲兵,近日正在奉命巡逻,听到为首那精壮汉子的话,打闹的两人吓得有些战战兢兢,连忙面带惊惧的求饶。
始终是那王六年长,从腰间摸出两枚铜钱,不动声色的塞进那为首士卒的手上,“军爷见谅,军爷见谅!这是自家晚辈,不好好干活,我这当长辈的正教训晚辈呢!还请军爷不要放在心上。”
那士卒冷着脸将王六塞进自己手中的铜钱放回了王六手中,“我荆州军纪: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某家就不与你计较了,要是再有下次,某家就治你个贿赂军官之罪!”
王六勉强露出一丝笑脸,将铜钱塞进怀里,弓着腰冲那士卒首领抱拳拱手,“多谢军爷宽宏大量,多谢军爷宽宏大量,小的铭记在心,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