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借着兖州被人暗算之机,拿到兖州牧头衔的曹孟德,终于拿到那封敕令自己为兖州牧的上命诏书,毕竟名不顺则言不顺,自己之前虽说被任命为青州牧,可兖州毕竟是自己的根基所在,到时候自己占据兖州,朝堂上那些公卿士大夫说不得就鼓动着朝中武将来攻伐自己了。
虽说拿到了兖州牧的职位,可曹操并未舒缓下来,反而有种被算计了了感觉,如今公孙瓒占据青州,自己在青州那点势力完全没法和公孙瓒硬碰硬,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屁股从青州牧的位置上挪开,天子和大司马却将程昱任命为青州牧。
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豫州,一时间却便宜了朝廷,最重要的是,豫州诸郡被朝廷反手瓜分了,除却颍川之外,豫州郡国尚且有五,朝廷反手就将地盘最大,也最为混乱的汝南交给了刘备,沛国、鲁国二国留给了自己,反手就将梁国和陈郡搂进了朝廷的怀抱。
最重要的是,朝廷的这一手算计,沛国相郑玄郑康成,大汉硕儒,恪守礼节,可从大汉宗庙祭祀之故,鲁国相胡昭胡孔明,儒门正宗,宣扬圣人之乡儒门教化,使得圣人之言远播四海。曹操心中可以说是焦虑不已,这二人在自己帐下举足轻重,关键是势力庞大,自己一边用,一边还要提防这二人反客为主,毕竟儒门势力庞大,如今占据了自己帐下半壁江山还不止,曹操不得不防。
另一边,朝廷任命的梁国相蔡谷,是当朝御史中丞蔡邕蔡伯喈的族弟,不说曹操和蔡邕之间交情不浅,更遑论蔡邕于曹操有提携之恩,若是曹操动了蔡谷,说不得天下人瞬间口诛笔伐就滚滚而来,一面是不敢妄动,一面是深入兖州腹心的心腹大患,曹操一时间也有些进退失据了。
最让曹操担心的是,这蔡谷,会不会是刘奇借机送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弃子,朝廷若要出动大军,定然有阻力,大司马刘奇掌控朝堂,但毕竟年幼,就是大军出征,也要有个借口,旁人若是死了便罢了,可蔡谷是蔡邕族弟,蔡邕又是大司马刘奇的岳丈。
到时候刘奇有借口征讨自己,蔡邕素有名望,到时候在朝中鼓动一番,那些反对刘奇出动大军的人,面对蔡邕的游说,怕是难以坚持,想到此处,曹操不由得冷汗涔涔。
这刘奇小儿身边定然是有高人指点,这一举一动,将自己算计的死死的,年前从自己帐下召走了自己的左膀右臂荀彧荀文若,从刘备身旁召走的那个赵云赵子龙自己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此次朝廷甄选人才,此人能当得武状元之名,想来定非泛泛之辈。
最重要的是,刘玄德没有什么根基,若是此人坐镇徐州,为了平衡帐下势力,暗中定然要打压广陵陈氏,谁想朝廷前脚召走了和刘备颇为亲近的东海豪商糜竺糜子仲,算是抽掉了刘奇屁股下的坐席,反手就任命陈珪为徐州牧,陈家父子兄弟占据徐州,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刘玄德这没什么根基的家伙挤出了徐州,有陈氏父子在,徐州上下抱作一团,就是陈氏父子说了算,想要扩张没什么可能,可有陈氏父子坐镇,不管是自己还是旁人,想要染指徐州,怕是没那么容易!
之前刘玄德被困于鲁国一隅之地,虽说有这兖州牧的虚名,可毕竟巴掌大的地儿,不会有什么作为,如今自己上了奏章,刘备听起来被削了职,贬为汝南太守,可汝南乃是天下大郡,人才辈出,如今虽说鱼龙混杂,可这家伙只要有手段,能够收拢汝南的各路黄巾,到时候,怕是不比自己收拢的青州兵弱多少。
再加上汝南边缘之地,背靠朝廷,北倚自己治下,南邻袁术治下淮南,袁术虽说势大,可帐下多是寥寥之辈,刘备身旁虽说没及格出彩的人才,但左右两位结义兄弟武艺着实出众,到时候在袁术手上讨些便宜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想到汝南黄巾遍布,不似徐州世家横行,虽说底子差了些,可只要好生经营,到时候根基却比世家盘踞的徐州要稳上很多,曹操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困龙出海,困龙出海,刘玄德算是得势了,这家伙,要是能再借上一股东风,这天下,说不得有这家伙一席之地!”
就在曹操犹豫的时候,曹昂语气中带着几分惊疑不定冲了进来,“父亲,父亲,这事情,怕是不好处置了!”
曹操开口喝问道,“子昂,发生了何事?”
曹昂开口说道,“父亲,有人将骆俊的人头送到府上来了!”
“什么?”曹操语气中带着一抹不可置信之色,虽说朝廷勒令自己剿除骆俊和袁涣,可儒门如今已然投效自己,曹操也明白,骆俊和袁涣都算是道门的核心人物,要是除去骆俊和袁涣,那就和道门结下不死不休的深仇了,如今曹操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去面对道门,若是因此惹怒了道门,得不偿失。
此刻听到骆俊的人头被送到自己府上,曹操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是红果果的阴谋,留给自己沛国、鲁国这一县之地,偏生将郑玄、胡昭这二位道门巨擘安排在此处,和淮南袁术毗邻,有骆俊人头为引,双方想来少不了摩擦!
正所谓王不见王,二地之间不过沛国这遮羞之地,东有徐州陈登倚仗地利,西有刘备虎视眈眈,袁术不过匹夫而已,郑玄顶在牵头,袁术动起来,那定然瞄准了郑康成这老儒,可郑玄受了委屈,胡昭必须出面,如此,就将自己携裹到了这战场之上,让儒门挟裹着自己入彀,到时候交锋起来,两方也只能死磕,连个寰转的余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