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随从身上穿的虽然都是褐色麻袍,可不管是腰间的长刀,还是手上的老茧,或是动作中那种干净利落的气势,更是向掌柜的阐明,这些人,恐怕多半大有来头。
那八名随从要了两壶茶,分坐两张桌子,至于那身着白衣的士子,坐到了茶寮角落阴凉处,要了一壶茶,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旋即带着几分懒散斜倚在桌子上,似乎有几分疲乏,胳膊撑着桌子稍稍缓解疲乏的情绪。
那白衣士子等了一会儿,端起茶盏想要抿上一口,可这大夏天的,这新烫的劣茶似乎有些烫嘴,那白衣士子旋即将茶盏放到了桌上,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拧开盖子抿了两口,幽幽的酒香在空气中淡淡散开,虽说只是一阵,可见惯了风浪的掌柜的依旧能嗅出来,有如此酒香,看来这酒,也不是自己这等泥腿子能喝得起的。
“好酒!好酒!”一名同样一袭白衫的男子拽着缰绳驻足在茶寮前,自顾自的将自己所骑的骏马拴在茶寮旁边的拴马桩上,走进了茶寮之中,坐到了那带着几分的落魄的士子旁边的桌子上。
“掌柜的,来一壶茶水!”那白衫男子不仅神态温文尔雅,说话间口音重还带着一抹江淮地区特有的绵软,让这掌柜的不由一怔,如今天下虽说算不上纷乱,可出了荆州,也算不上太平,掌柜的平日里听听到的也多是和雅言相近的关中话和荆楚方言,偶有蜀中士子带着几分蜀中口音jingzu,这婉转的语气,还是掌柜的第一次听到,当下掌柜的不由得多看了那男子两眼。
看到几名随从抬手摁到腰间的紧张作态,那落魄白衣男子摆了摆手,旋即就听到另一名白衣男子带着几分笑声的吴侬软语,“祭酒大人的心胸,果非我等寻常人能比,难怪能成为大司马的左膀右臂,在朝中荣宠无双,众人听到戏祭酒的名号,竟不敢多言!”
听到来人道破自己的名号,戏志才带着几分懒散说道,“戏某愧对大司马信任,空有名号,却没做出什么成绩来,不过是惹天下人笑,百姓就是想说戏某的功劳也无从说起啊!戏某也没想到,能在京都之中碰到并州别驾臧洪臧子源,更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臧洪臧子源能认出戏某来。”
臧洪也顾不得烫嘴,轻抿了一口茶水说道,“臧洪能猜出祭酒大人名号,不过是知晓祭酒大人未曾在京都,今日偶遇而已,倒是戏祭酒能认出臧洪来,让臧洪不胜惶恐呐!”
戏志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刻薄,满是讥讽的开口说道,“有何好惶恐的,张孟卓兄弟高朋满座,臧别驾高谈阔论之事,戏某不过是堂下一混酒食的酒徒而已,能认识臧别驾,有甚么好稀奇的?”
臧洪轻轻晃了晃脑袋笑道,“秦末有高阳酒徒,非儒生也,能够为高祖平定天下出大力气,世人皆知,如今天下大乱,有戏祭酒这颍川酒徒在,看来大司马手段过人呐!秦末项王败于高祖之手,四面楚歌,兵败亥下,乌江自刎,今日天下大乱,我主温侯有项王之勇,大司马的手段也非同寻常,更是高祖子孙,就是不知道,此次胜败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