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甘宁满是暴虐的砍下一名蛮子的头颅,脸上满是狠戾之色,看着手下兵丁四处游荡,甘宁摆了摆手说道,“撤”
看着那坞堡在烈日下扬起熊熊的烈焰,甘宁终于舒缓了一口气,抬眼望去,以往坞堡林立的朱提周边,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座城池,四下里尽是残垣断壁,虽是烈日炎炎的天气,可入目处尽是悲凉萧瑟,纵然没有长烟落日,可那座孤城朱提,还是紧闭城门,似乎在和甘宁拼,是城中的储备先熬不住,还是大汉军伍的粮草辎重先跟不上!
法正面上满是疲惫之色,风霜扑面,法正也缓了缓语气,开口说道,“甘帅,看来是法某小觑了那群蛮子的忍耐力!”
甘宁嘴角咧开一抹嗜血的笑意,“无所谓,甘某以前是拼了命讨口吃食的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把挥金锦衣玉食的日子没少过,可困顿起来,跳船爬树钻狗窝装疯卖傻和野狗争食的苦日子也没少经受,在乡野市井间厮混久了,就知道,那些都是虚的,只有能吃饱肚子喝好水才是最真实的!寻常人直嚷嚷着要能填饱肚子,可没多少人注意水,甘某真是经历过,若是缺少水,煎熬起来真比饿肚子还要恐怖!
后来甘某读书,总听书上讲断粮断水,方才明悟!”
甘宁不自觉的舔了舔嘴角,似乎又想起来了自己昔年那不堪的生活,带着一抹残忍地笑意说道,“孝直,你说,本帅要是派人断了城中水道,不知道这小小朱提城中聚集着这么多的人,到时候水源不够,这些人能够坚持多久?是雍闿忍不住率军出城找本帅决战,还是龟缩在城中,看着城中百姓互相攻讦,食人肉,喝人血,让这小城变为一座人间地狱!”
法正听到甘宁的话,露出一抹果然是你知道我想法的笑容,“不知道甘帅打算怎么做?”
甘宁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是让城中的人马出不了城,如今天气炎热,所幸大司马派出了几名军医随行,才不至于让大军水土不服,可这么热的天,我帐下儿郎的士气体力自然而然的削弱了三分,和城中那些朱提当地的散兵游勇比起来,地利上已经占了弱势!敌强则我弱,倒不妨让敌人士气再降三分再说!”
法正爽朗一笑道,“日后谁敢再说甘帅有勇无谋,那法正第一个找他理论理论一番,还是大司马慧眼识人,倒是甘帅,在镜中有些太过藏拙了!”
甘宁摇了摇头笑骂道,“你这滑头!甘某是个粗人,在战场上耍些手段还有那个能耐,可要是要朝中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耍手段,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有那份算计的心思,可甘某却懒得去绸缪,有那时间心思倒不如约上三两好友去喝点酒划算!”
甘宁指着远处的城廓问道,“孝直,依你之见,当如何才能有效的阻止城中那些百姓出城?”
法正笑眯眯的说道,“甘帅手上也有不少蛮子俘虏,白白养着那些人倒是可惜了,甘帅倒不如让那些人到附近山头上找个地儿去采石,这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石头,到时候趁乱在城门外筑上一堵高墙,恐怕那些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吧!既然雍闿那家伙喜欢龟缩在城中,那倒不如让那厮长眠在这朱提城中,不用出来了,更为爽快一些!”
甘宁抚掌笑道,“孝直此举,深得本帅心思,看来,等到此次回京之后,孝直职位的重要性,恐怕不比令尊差了,说不得令尊还能凭借孝直的手段,更上一层楼也说不定呢!”
法正笑道,“家父能坐上廷尉之职,有小子的原因在内,可家父想要更进一步,那还得数十年磨砺之功,三公虽然显赫,可九卿才是真正的好位置,要不然,那位士孙大人也不会占着大司农的位置不挪屁股,连三公也看不上,此番若非大司马手段雷厉风行,那家伙还舍不得大司农的位置哩!”
甘宁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那些弯弯道道甘某是弄不明白了,孝直你就不要白费心思了,甘某相信,只要兢兢业业努力为大司马卖命,建功立业,大司马是不会亏待甘宁的!”
法正心如明镜,自己想将甘宁拉进自己的阵营,可甘宁那厮看似粗莽,却着实是大智若愚,远非寻常能比,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自己的立身摆正了,摆明了装傻不掺合这些庙堂党政,纯粹到底的做一名武将,就像叫不醒一个假寐之人一样,法正也明白,自己的打算是落空了。
当听到甘宁的命令,吕岱有些吃惊,可董承脑海中的观念早已经被颠覆了,行军打仗,行军打仗,哪里有这么打仗的?你就说用阴谋诡计也好,堂堂皇皇的短兵相接也罢,都还说得过去,可你现在,让人采石封堵城门,是什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