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三回头,仍觉得莫名其妙。偏偏他站在那里,长身玉立,竟让她生了一股信任。
等秦烟拾掇好再回来,场地已然挂上红绸,点了红烛,装点一新。
这里不比安都热闹,也不及南胤繁华。
独一份的无华,却独特。
男男女女脸上洋溢着欢笑,一同庆祝这对新人。
条件简陋,没有上妆的螺黛水粉,只有小小一盒胭脂,平日也只有谁家嫁娶的时候用。
秦烟换上喜服,款式简单,一身正红穿在她身上异常耀眼夺目。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款款走来。
道路尽头,是同样身着喜服的宁枭。
他的目光紧锁在对面红衣女子身上。
鹅蛋脸白净柔和,未施粉黛的脸清丽脱俗。
唇若朱涂,那一抹红又增艳几分,看起来妩媚迷人。
身段柔软,腰肢纤细,红裙摇曳,她脚下步步生莲。
天地间,他眼中只有她身影。
众人在一边高呼,直夸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在场有人欢喜有人忧。
尼卓看着姗姗来迟的女子,不免后悔没早些赶回、抢占先机。
“乌木,恭喜啊。”
尼莫拍拍他肩,眼底划过艳羡。
宁枭爽朗一笑道谢,转而上前迎接他的新妇。
他从逆光中走来,身姿挺拔,红衣飒爽。
走至她身前,大手伸出,俊目紧随着她身影。
明明在心中告诉自己只是逢场作戏,但真的身临其境,看着宁枭在跟前冲她笑。她还是犹疑了。
少时她心中便一直有个身影。
大婚的殿堂,那人是云知行。
即使她知道他们不可能。
见她神色游离,透过他仿佛看到另一人。
宁枭眉头一锁,也不顾她意愿,一把搂过细腰,在她耳畔警告。
“秦烟,若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今晚……”
她心神一凝,两人靠得如此之近,看在旁人眼中似耳鬓厮磨。
只有她知道宁枭指的是什么,他在威胁她。
不着痕迹推开他,却似一堵墙,岿然不动。
她有些急,恼道,“成亲便成亲,总归是演戏,怕了你不成?”
得到满意答案,他这才放开,牵着她走向姆夷的雕像下。
沙漠的夜,总是降临特别晚。
月明星稀,那端太阳还留了一抹余晖,日月同辉,煞是好看。
四周的人欢呼庆贺,说着祝福语。
与南胤的礼节不同,北漠的人洒脱惯了,即便仪式也是在姆夷面前简单拜过。
这便礼成了,比她想象的还快。
不过甚好,左右也是场假的。
大伙儿嚷着洞房,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她不敢瞧他,只是看着他胸前。
思绪莫名飘回文山城,他找到她那晚。
便是这宽阔的胸肩,压得人动弹不得。
猝不及防红了耳根,她小声嘀咕,让他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宁枭不经意看见她熟透的脸,暗笑这女人又在想什么奇怪的。
他婉拒众人好意,“我夫人性子内敛,诸位且高抬贵手,容我二人好生一度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