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这些都是什么?”
“回娘娘,这是送到北漠去的贺礼。”
“北漠,送给谁?”
秦烟看过那些精心包裹的物品,名贵瓷器、金银珠钗、绫罗绸缎不计其数。
“北漠宁将军府上新添一名小公子,这些都是皇上送给将军的贺礼。”
语毕,秦烟眼神一黯,自言自语道,“他倒是想得周到。何时送出?”
“回娘娘,奴才正要去办。”
秦烟抬眼浅笑,“劳烦公公加上本宫的名字。”
“要不说娘娘和皇上天作之合呢!皇上早就想到了,吩咐奴才加上去呢。”
王公公翘着兰花指,开心走了。
秦烟转身走入御书房,云知行正站在门边,将两人的对话听入耳中。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你倒是玲珑心思。”
“我们本为夫妇,自然当加上你的。”
秦烟想加上名,只是想告诉宁枭,自己已经放下。
云知行这样做,更像在宣誓主权。
不过如今,她没那么多精力去管他的想法。
今日她只为一事而来。
云知行迎入她,心情颇好,“无事不登三宝殿。烟儿今日来,是要同我说什么?”
被他戳中心事,秦烟也不觉尴尬,“我想搬到行宫住。”
“行宫幽静,空气清新,倒是个养胎的好去处。好啊,依你。”
秦烟眉尾一挑,没想到他这般痛快答应。
不过她已达到目的,当下回身要走。
“烟儿。”
“还有何事?”
她伫立在门边,侧首间清冷孤傲。
云知行忍下想抱住她的冲动,征询着她意见,“我,可以偶尔来看看你么?”
她想离开,自是因为放不下娘的事。
她还做不到那样心大,可以整日面对他。
他都知晓,所以并不阻拦。
也阻拦不了。
秦烟微一沉吟,轻嗯了声。
窈窕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
殿中,宽阔大袖下,他松开紧握的手,望着远处失神。
宫中沉寂如死水。
自从秦烟搬出椒房殿,一到夜晚,后宫宫殿各处黑暗深沉,只余御书房还燃着火烛。
云知行仍不太适应她离开。
白日他处理朝政,尽量把事务堆得很满,让自己难有时间去想旁的。
可即便熬过了白天,每到夜晚,回到他自己的长明殿,便觉得空虚至极。
没有人同他说话。
跟前做事的宫人们唯唯诺诺,生怕惹他不快。
沐浴后,云知行坐在床榻,常常出神许久。
有时还没来得及歇下,天边就泛出光亮,提醒着他该去上朝了。
他一夜未合眼,换上朝服去昭阳殿。
往复几次,他觉得自己待在天下最大的死城里。
这里没有光亮、没有趣事、亦没有她。
长期的缄默让人感到崩溃。
他数着日子过,不敢老是去叨扰,因为她不想看见他。
短短十天,他觉得像一辈子那么长。
这一日,他终于再坐不住。
下朝后扔下朝服,随意套了件衣裳便往行宫赶。
去找她的路上,是如此激动难耐。
只要想着稍后能见到那张脸,他便生出许多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