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在彭比纳小姐身受重伤的那一天,我在医疗室里见到的人就不是您了?”特里戈诺莞尔一笑,“您眼中的关心大概不是虚假的表演,这对您而言也没有好处。”
“......眼神真好。”
“我是依靠视觉捕猎的掠食者。不过,即便视力不好,也应该发现您的衣服上沾着的菊石触手了哦。”
“什么菊石啊,我又不是......还真有?!”我连忙伸手把那条可怜菊石的触手从制服上扯下来,“这是什么时候......”
我的脑中依稀浮现出阿拉巴马的面孔,我一下子回忆起刚才从走廊里走上来的时候曾经和她面对面地聊了一小会天,而且那个时候她正在捧着菊石大啃特啃。
“下次再见到我一定要说她几句,天天捧着她那宝贝菊石迟早要出事。”我赶忙把菊石的触手丢回海里。
特里戈诺笑呵呵地把手帕递了过来,她大概也看出我受不了菊石的粘液。
“谢谢。”我拿过手帕擦拭手指上沾着的菊石粘液。
“不必客气。”
“在这条船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以后,我苦笑道。
“忙点也好。”特里戈诺把目光转向远处的海面,笑道。
“喂,小子,音乐家,你们在聊什么?”彭比纳极具特色的吆喝声从身后传来,我们转过身,看着她叼着根香烟,甩动着尾巴走上前来,半伛身站住,吐了口烟雾。
“你猜。”我应声答道。
“不说算了,反正我没兴趣。”
“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是我的船,音乐家。我想在哪儿都没问题。”彭比纳把烟夹在手指间,答道。
“是不是普罗里格不让你在下面抽烟。”
“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彭比纳粗声粗气地笑了起来。
短暂的平静又被一阵水声打破了。
冲锋衣的兜帽颤颤巍巍地露出水面,提姆帕尼黑白相间的头发上一股股地滴下海水,兜帽遮盖住她的上半张脸,她就像个溺死鬼一样从水里爬上来,立刻就吸引了我们三个的注意力。
“拉提皮......他,他......”提姆帕尼用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拉提皮怎么了?”彭比纳走上前按住提姆帕尼的肩膀,“王朝是不是打到我们船附近了?”
“不......不是,他......他......”提姆帕尼表现得非常激动,在这种情况下让她完整地说完一句话就更不可能了。
“哎呀,真麻烦。”彭比纳不耐烦地把香烟丢到平台上,纵身跃入海水之中,高速摆动尾鳍,瞬间消失在海中。她估计是要下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所以到底怎么了,别紧张,慢慢说。”我走上前,尝试安抚提姆帕尼的情绪。
兜帽的前缘从提姆帕尼的脸上松开了,我在她眼中没有看到焦急和惊慌,只感觉出来她确实很激动。
特里戈诺轻轻一挥指挥棒,一捧海水顺着提姆帕尼的腿往上爬,跳进她的嘴里,这才让她连贯地讲出来:
“拉提皮他游过了原魣,他抓住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