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是复杂的。

如果你直接说要开窗，可能会得来毫不犹豫的拒绝。

如果你先说要掀了天花板，可能就会毫不费力地开了窗。

因此，高德从来没想过掩饰自己对魔法石的好奇，甚至非常主动地展现了出来。

等到知道这件事的人多了以后，再做出某些事情，只要不是偷走魔法石并据为己有这样的事，就会更容易被接受。

弗利维教授一听到“魔法石”这个关键词，心一下子就激灵了一下。

小小个子、大大脑袋、睿智眼睛认真打量了高德好长一段时间，也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弗利维教授忍不住叹道：“斯诺·高德先生，我知道你有炼金术方面的传承，而且非常擅长，但是以你现在的年纪，研究魔法石还太早了。”

高德立即回道：“教授，我对魔法石的延寿效果一点也不感兴趣，我在意的是，它的汲取自然界中游离的五大元素并转化为可稳定存储的魔力的能力。”

这番话，高德说得斩钉截铁，丝毫不虚，无比坦诚。

对于强大的巫师而言，想要说谎瞒过他人很容易，想要鉴定他人的谎言也不难。

弗利维教授是魔咒大师，在摄神取念一类的魔法上，具备着不俗的造诣。

尽管眼前这位与绝大多数小巫师截然不同的斯诺·高德先生，在同龄人里强得离谱，但弗利维非常自信，对方无法在自己专注的时候撒谎。

因此，弗利维教授相信这就是斯诺·高德此时此刻的真心话。

问题是，人是会变的。

现在的坚定意志，在时间的伟力冲刷下，极有可能变得脆弱甚至扭曲。

弗利维教授有些把握不住，一段时间以后，斯诺·高德的心思和意志会不会有所变化。

所以，他在犹豫，要不要给出自己的许可。

高德看出了弗利维教授的犹豫，认真说道：“教授，我相信以我目前的能力，是可以做到不惊动平斯夫人和图书馆里的布置，悄无声息潜入禁书区的。但是我不想这么做，所以才按照学校的规定，来申请许可。如果我有什么不好的心思，除非学校将禁书区全部封锁或者搬空，不然很难阻止我。”

稍微顿了一下，高德的语气缓和下去许多：“我的打算是向您、斯普劳特教授和斯内普教授申请许可，这样的话，我在禁书区里借阅了什么书，您三位教授都会有记录。要是您三位中的任何一位发现了不妥当的地方，随时可以收回许可。”

弗利维教授听完这番话，被打动了。

“好。”

他点头说道，“我同意了。”

说着，弗利维教授随手拿过一张羊皮纸，写上自己的意见，交给高德。

“感谢您教授，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双手接过羊皮纸，高德鞠躬道谢，语气和态度尽皆发自肺腑的诚恳。

“你去找西弗勒斯和波莫娜吧。”

弗利维教授坦然受了一礼，微笑送客。

高德直起身，退出弗利维教授的办公室，然后出了城堡，在温室找到了斯普劳特教授。

从第一节草药课以后，高德不仅在课堂上认真学习草药学的知识，课余时间也来过几次温室，给斯普劳特教授和其他草药学教师打下手。

因此，斯普劳特教授对高德这个脸皮厚到直接讨要魔鬼网藤蔓的斯莱特林，印象十分深刻。

听完高德的来意，又看了弗利维的签名，斯普劳特教授没有多问什么，非常爽利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在把羊皮纸还给高德的时候，轻声叮嘱了一句：“斯诺，你是一个聪明的巫师，更是一个天才的巫师，我相信你一定会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答应我，斯诺，不要为了追逐力量和强大，让自己的心灵蒙尘。”

而且，与这句叮嘱一起给到高德的，还有一卷魔鬼网的藤蔓。

“谢谢您，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