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稳定的灵气,意味着池安连储物袋都打不开。她已打听清楚,筑基期才能辟谷,练气期的修士一般都是吃辟谷丹的,池安身上衣料、首饰放在尘世,无不是价值千金之物,可是在修真界却毫无用途,连个馒头也换不来。这里的通用货币是灵石,街头巷尾偶尔能看到卖各种杂物的小摊子,以十分圆润的、小手指节一般大小的灵石珠子交易,效用恰似凡人们用的铜板。人们大多一身朴实无华的长袍,男子多着黑白两色,女子则有些着天蓝、鹅黄等颜色,考究些的绣些暗纹,也都简单大方。听贪狼说高阶修真者天然就会放出威压,池安并没感觉到什么威压的存在,想来,来这小镇子的大多都是练气期,过来拜师的吧。
池安这两天都靠胡乱吃些烤鱼野果为生,只想激发灵气,无心考虑吃饭住宿这些事儿。如今灵气之事暂时无法解决,只能多赚些钱,毕竟从吃穿住行到修炼拜师,没钱是万万不行的。贪狼已回到了卷轴之中,池安则把小镇逛了个遍。镇子不大,紧靠山脚,入镇处有一石碑,碑上书三个大字“入仙镇”,旁边还有个与真人一般大的石头雕塑,大约是年深日久无人修缮,塑像的面孔已经辨认不清,只能看出他穿一身道袍,长发披散,腰间悬着柄利剑。石碑后则是高高矮矮的两排建筑,一层的低矮小店有之,三层的飞檐斗拱也有。甭管店面大小,单以数量论,最多的是客栈,其次就是卖衣物、卖丹药的,符纂店只有一家,店面破败,连牌匾也没有,只用个白幡立在店门口,上书两个大字“符纂”。池安站在店门外,只见店中似乎十分幽深,兼之又是背阴而建,阳光都投不进去,习习凉风从店内吹出来。池安逛了一个上午,又是初夏时节,本已出了一身汗,吹到这风瞬间署意全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样阴森森的店面,总让人感觉有些古怪。
池安有些好奇,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去看看。她身上一个子都没有,进去也只是闲着逗咳嗽罢了,她做老板时一向最讨厌浪费时间,不由推己及人。
“姑娘,又见面了!你也来买符纂呀?”
身后传来招呼声,池安回头便见一个十分面善的男子站在背后,他穿着青色长袍,腰间一个黑色储物袋,一头短发有些凌乱,额头上还带着汗,粲然一笑露出八颗牙齿,正是那日从天而降时碰见的话唠陈断水。
见到陈断水,不由想到他的魔音穿耳,池安的好奇心瞬间全消,只想溜之大吉。没想到陈断水十分自来熟,他大手一拍池安的肩膀,竟然硬生生把池安拍进了店。池安只觉得一股大力从那手掌上而来,幸而没有什么恶意,不然这一下恐怕就要把胳膊拍断。修真之人每跃过一阶,修为便天差地别,看来这陈断水必然已经入门了,至少也有练气三层。
店内与池安想的差不多,正堂幽深空旷,最里头是个木头柜台,柜台后无人,只有一张长凳,还有个挂着蓝色门帘的小门,大概通向住人的小房间。除了柜台长凳,没有任何家具摆件,墙壁有些泛黄,却用朱色细线十分整齐的划分成许多小格子,大部分格子都是空的,只剩下寥寥几格挂着几张符纂。陈断水指点着符纂,口中喃喃自语,皱起了眉头。
“烈焰符、土遁符、爆裂符·····一张都不剩了,这可如何是好!”
“断水大哥,你可带够了灵石?”
“带了五百灵石,不过这符纂店是新开的,卖的货确实好用,又赶上驭兽宗招人,七天前我来买时要一百灵石一张符,不知道现在涨到多少了!”
“总不会七天就涨了五倍!既然有灵石,叫老板出来问问,能不能现画一张不就成了?”
池安的思考十分简单,她用的是生意人的逻辑,无非一方想买一方想卖,抬价压价都是寻常,只要有货,或者有供货的渠道,那么坐下商量,总能迎刃而解。却没料到这番话一出口,陈断水脸上却露出了颇为无奈的笑,池安正待探问,一只雪白纤细的手掀开了门帘,老板出来了。
不知是因为常住在这样阴森的房子里还是本就天生羸弱,这位老板看起来面色苍白,身材极为消瘦,个子也并不高。偏偏他长了一张极为俊美、甚至有些雌雄莫辨的脸,眉目之间尽是冷峻,如同高岭之花。
“陈道友,近日符纂生意不佳,且不巧我的符笔笔尖有些毁损,近几天要出门寻找修补符笔的材料,不能制符了,还望见谅。”
老板虽然看起来十分冷漠,语气却诚挚,应该不算推脱。陈断水听了这么一番话,眉毛更是皱的能夹死苍蝇。池安想着,符笔符笔,无非是用来绘制符纂的笔罢了,与日常使用的毛笔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不同,如果能够修补笔尖,应当就能够使用了吧?
“请问,如果要修补符笔,需要什么材料呢?”
老板挑了挑眉毛,似乎没想到池安会突然发问,却十分好脾气的答了:“我的符笔是狼毫笔,笔尖原是取自一只低等妖狼的尾毛,多年来已经不太得用,现今要修补,必须更高等的灵兽毛发才行。本来坊内也有卖高等妖兽毛发的摊子,不过女修们爱好买那东西做装饰,价格也被哄抬的虚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