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盼着时间快一点过去,盼着所有的灯都熄灭,盼着所有的人都赶快进入梦乡,那么,他就会像一个幽灵在黑暗里来去自如,靠近他想靠近的人,吸他身上的血,剥夺他的灵魂。
他像一只蝙蝠吸附在黑暗的墙壁上,屏住呼吸,支起耳朵,倾听外面每一点声响,他知道十二点一过,看护的护士都要休息,没有特殊情况,病人是不会惊动护士的。
他等到再也听不到头顶护士脚步声,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一个人蹑手蹑脚地溜出去,轻轻上楼,郑院长病房亮着灯光,他静静平躺在病床上,均匀地呼吸,神情恬淡,不像一位病人到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酣睡。
他闪身进来,立在门边,摄像头是正对着病人的,只要他靠近,就将暴露无意。
他斜着眼,顺着墙根走到摄像头下,举起椅子,“啪”摄像头碎裂。
他放下椅子,走近病床,不错,床上躺着的就是郑院长,冯达明睁大眼睛,他每天待在病房,千恨万恨的不就是这个人吗,他弯下腰,从头到脚地细细看了一遍,舌头舔着嘴唇,像一头饿狼见到一顿大餐,禁不住诱惑,露出贪婪的本性。
“郑院长,我来看你来了,你不是怀疑有人偷走账簿吗?不错,账簿就是我拿走的,王院早就不满意你了,我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他的手在郑院长前胸不停地比划着。
“你说你为什么要醒过来,你醒过来了,我怎么办?我就得回到被人欺负的号子里去,我好好害怕。”他双手伸向郑院长脖子,咬着后槽牙说“我送你回去,你可以安心睡觉了。”
“冯达明,你是不是很得意,杀人就能掩盖你的罪孽?”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他“啊”地一声差点瘫在地上,“你、你是人是鬼?”他扭曲了五官,变了脸色,看来他是真害怕了,在医院,他从墙头掉下去,就是因为看到了他。
“是我,你杀死我又来害郑院长?”李科臻站在他面前,目光坚毅而冷峻。
“你找我来索命?那是你自找的,你们都是自找的,我不就是想多得点,为王院做了假账,你们不找他,都找我的不是,你说,你们是不是找死?你索我的命,哈哈,我们一命换一命,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
李科臻鄙视地看着他,一步一步逼近。
“那怨不得我,要是恨,就恨王院,是他一手安排的,我也是受害者,你要是索命就去找他。”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他倒退到病床边。
“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为楚铭洗清冤屈,否则,就索你的命。”李科臻嘴里蹦出几个字。
“你让我说出来,我说出来就得进局子,你别指望我顺了你的心,没有证据,他们能拿我怎么样,我不认罪,楚铭就得一辈子坐在牢里。李科臻你把我的命拿走,楚铭可就没救了。”他跳起脚来咆哮,想顽抗到底。
“要是我父亲醒过来了呢?”郑源走进来,身后跟着邓警官。
“你们、你们—”他指着众人。
“你就不要反抗了,你刚刚的话我们都做了录音。”邓警官指指床头柜上一个小匣子。
“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伤害郑院长,我不认罪。”他头上青筋暴起,嘴角流出白沫,想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