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稳婆当真接触过这么一个“宫女”,也当真看到过那块刻有“竹”字的腰牌,只不过……
只不过,那名“宫女”是她着人假扮的,稳婆所看到的进宫的场景,也是她提前打好了招呼,让方思婉派人接进去的,那块腰牌,也是她照着竹云轩中宫女的腰牌仿造的!
她一早就为这件事做好了两手准备,没成想,就是当初的这一个闪念,就在今日派上了用场!
方意绾垂下头,敛住眼底的幽光。
方思婉,你以为,你将两个孩子都拢到了自己的身边,就是赢得了这场争斗吗?
可那时的你早已六神无主,而我,却是在无数个日夜里不断演算筹谋,就期盼有朝一日能将你踩于脚下!
这样的你,又拿什么来和我斗?!
江听淮稳坐金台,没错过方意绾眼神中的那一道暗芒,轻启双唇:“听闻,你手中有那宫中贵人的亲笔书信……”
高兰一脸恍然大悟:“对对对!”
她忙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件,双手高举过头,等着宫人将信拿走。
江听淮展开信件,只瞄了一眼,就又抬起了头,看向稳婆旁边的方意绾:“你是说,这便是婉妃娘娘的笔迹?”
方意绾恍惚了一瞬。
太子殿下看过来的目光之中,带着明显的冷冽,审视,和……
雀跃?
她心中隐有一丝慌乱,却又被她强行按下。
心中不断开解自己。
没事的,她苦练方思婉的字迹十余载,不说一模一样,也绝不会叫人一眼就看出端倪。
届时,只要方思婉表现出丝毫破绽,她便可以一举将她打入谷底!
方意绾深吸一口气,抬头:“回殿下,民妇与婉妃娘娘共同生活了十余载,可以十分确定,这确是婉妃娘娘的笔迹!”
“那可怎么办呢,”江听淮轻笑一声,伸手从长顺公公的手中接过厚厚的一摞纸张,“吾今日刚好收到婉妃娘娘抄写了数日的佛经,为在外征战的父皇祈福……”
“可这上面的字迹,与你二人提供的,并无半点干系啊——”
方意绾一愣:“这怎么可能?!”
幼时,父亲长长称赞方思婉的字迹隽秀,灵气非凡,她记恨了多年,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模仿过程。
写这封信时,她更是十二万分小心。
她怎么可能会在这样的地方出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既如此——”
江听淮语气慵懒:“来人,将婉妃娘娘请到重云殿中,让这位林夫人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