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过神时,他已经不知从谁的手中抢过了一盏灯笼,快步走在了回房的路上。
胥九脚下生风地跟在明泽帝身后,虽然这点运动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他的额角却已经布满了一层细细麻麻的汗。
他咽了下口水,小心回道:“小殿下今日回房之后,声称要给陛下一个惊喜,将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来——”
那个“惊喜”实在是难以开口,胥九尽量模糊了说辞:“屋子里的人没能拗过,想着院中已有重重守卫,不会有什么危险,便也都守在了门口。”
江宴川回头瞥过胥九一眼。
苦涩的泪水不住往心里面吞,胥九知道明泽帝这是不满他废话太多,一直都没能说到对方最关心的问题,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小家伙可是被明泽帝当作眼珠子一样呵护的人,他担心那群人被狠狠责罚。
“没过多久,屋子里就燃起了一片火光,小殿下——”
话音刚落到此处,江宴川的心里就猛然一紧,脚下的动作就又加快了几分。
理智告诉他,既然胥九此刻能还算淡定地跟他汇报情况,小家伙就一定不会有事,但他心里仍是免不了阵阵慌乱。
“小殿下没事!”胥九见状连忙先将最重要的信息说了出来,“只是她的袖口被烛火点燃了,人有些受惊,哭着想要来找您……”
江宴川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这可真是够惊喜的。
担惊受怕了这一路,只剩下最后的这么一丁点的喜了。
脚下的动作不停,江宴川到底还是放松了不少,也有工夫去细细去品味胥九这一路上所说的话了。
“小家伙碰烛火做什么?”
胥九:“……”
江宴川:“嗯?”
“……小殿下的心声里说,她的荷包今日一岁了,想要跟陛下一起,给荷包——”
胥九声音艰涩:“过个‘生日’。”
江宴川:“……”
随行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就屏住了呼吸,生怕被明泽帝注意到自己。
陛下眼下明显憋着火气呢,但他又舍不得真的去罚小家伙,指不定就要拿他们出气!
若是这会儿被抓了出头鸟,没准晚些就要因什么“左脚先进门”的荒诞理由被罚。
整条长廊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周围偶尔吹过的晚风,摇晃树叶发出的窸窣声响。
半晌,一道压抑的冷哼在夜色中悠悠响起。
众人都狠狠抖了一下。
……
【嗯?】
【父皇回来啦?!】
江映澄知道一定会有人去通知她的美人父皇,也知道今日自己这是闯了祸,父皇定然是要生气的……
她便拜托007帮她注意这外面的情形,只要她的美人父皇一回来,她便要马上开始自救行动了!
三二一开哭!
一直未停的微弱哭声猛然间拔高了好几个调子,听起来很是撕心裂肺。
江宴川走到院中时,刚好将小家伙的这道心声听了个清楚。
他磨了磨牙,抬手推开了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