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弘启没有明说,但顾廷煜清楚贺弘启的意思。
若此事真是自己的姑姑小秦氏所为,那么顾廷烨便是替自己煎药的最佳人选。
老二在府上颇为纨绔,无人可支使得动他。
倘若他为自己煎药,想要从中下手脚可是难上加难。
就算真的被下手脚,自己一不做二不休,这锅便能扣在老二的头上。
单凭老二的性子,全汴京都知他横冲直撞,说他忤逆父兄,这他们信,说他在药里做手脚,估计连汴京的狗都不信。
而且就一个小毛孩哪里能做到这些。
以老二的性子,到时候这件事情必将闹大,父亲要是查起来,幕后黑手自然原形毕露。
这也是下药之人要忌惮的事情。
那么往后自己的药便不怕再被动手脚了。
若是无事也好,等到自己的身子好起来。
自己或许就能参加春闱了,说不定还能驰马扬鞭,和老二一样,习武保卫边疆。
一想到这,顾廷煜的心中便暖上了几分。
只要自己的身子能好,其他的事都可以让路。
于是顾廷煜便松了口,打定主意,却还是试探地说道:“只是这煎药之事,我那个二弟养尊处优,恐怕未能够胜任。”
“而且是煎药乃是粗重活,下人之事,不好让他做的。”
贺弘启听罢一笑,瞬间明白了顾廷煜的意思。
“大郎多虑了,煎药之事容易,只需掌握火候二字,而且在下会让他....”
“耐心看守!”
这四字贺弘启说的重了些,接着说道:
“二郎聪明绝顶,想必很快便能学会,侯爷也乐得见到此等兄弟情深的局面吧,传出去也是一番佳话。”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顾廷煜看向贺弘启的眼神再次多了好几份敬佩。
此事,贺弘启真的帮了他许多。
此番人情终究是欠上了。
他也十分清楚,此人做事有条理,知礼节,心细如发,又极其聪慧。
几言几语便能知道其中之事。
日后有机会定有一番大好前途,可能是自己的一番助力,定是可交之人。
“多谢先生,倘若不是先生心细,仗义告知,我的病只怕是好不了。”
顾廷煜再次拱手感谢。
“医者仁心,只要大郎能够好起来,一切的事就是值得了。”
贺弘启倒是没说什么,顾府之事本就是一团乱账,若小秦氏不做手脚,他本不想参与其中。
但作为医者,受人之托,医好顾廷煜便是本分。
药有问题,坏的可是他的名声。
况且顾家的势力颇大,此后之事还需依仗顾府。
而且眼前之人顾廷煜本就是一个悲剧,若自己几言几语便能扭转他的命运,也算是功德一件。
“只是大郎,我有一言,不知该说不该说。”
顾廷煜连忙回道:“先生哪里的话,此事过后,先生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定当听从教诲。”
“教诲不敢当,大郎你的病在我的调养下虽有好转,但正所谓身心一体,你忧思过重,近些日子切莫伤神了。”
顾廷煜知道贺弘启是什么意思,但怨恨并不是一朝一夕可能化解的,他自己能做到的是尽量将自己放开些。
不去想那些污糟之事。
贺弘启的一片好意他懂。
“多谢先生。”
贺弘启躬身回礼,又叮嘱几句后,便返回堂上去找顾偃开回话了。
去往堂上,贺弘启见小秦氏也在场,倒也不太惊讶。
“有劳先生了,我家大郎情况如何?”
小秦氏微微起身见礼,眼眸之中尽显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