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杰若有所思深深点头认可,郑钧寿宴上,受其庇佑的商家如鱼得水,溢美之词源源不绝,拍马屁拍到让旁观者汗颜的地步。
但这就是现实,有官家庇佑的生意就是蒸蒸日上,你想生意好,就得找个靠山。
“等你站稳,为父举家前往江宁,不说疏通关节,为你指点迷津还是可以的。”
郑文杰蹙起眉看向父亲,面带着狐疑:父亲只在商场拼打,又如何懂得官场规矩?
郑俭瞟了儿子一眼:“商场和官场,都为利益而动,本就没区别。”
“孩儿赴任后,必定兢兢业业,为家里搏个好前程。”
郑俭满意拍拍儿子:“不必太急,反正处理家业也得有段时间,不可冒进求成,否则会被同僚孤立。”
“孩儿明白。”
郑俭抬头看向两岸宜人的一片新绿,一件要事安排妥当,他长长出了口气。
郑文杰扶着船舷,看向缓缓流动的江水,突然开口:“小妹今年十六,也确实到嫁人的年纪,父亲可有人选?”
一说起女儿的婚事,郑俭蹙眉摇头叹气:“女儿家眼界宽了,可也把心拓野了,再想收回来,难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到她一个丫头说三道四?“
郑俭眉头微蹙朝儿子一瞪眼:“这些年,她受过很多委屈,你光顾读书哪知道?别看你妹妹小,这份家业有她一半功劳。”
郑文杰一缩脖子,脸色有点尴尬。
“想为她找个满意的夫婿,难啊……读书人看不上,官宦之家只能做妾,商贾人家她又看不上……哎……这事可怎么弄?”
郑文杰闻言瘪嘴苦笑。
父子二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两只水鸟在江面追逐,发出清脆的叫声。
郑文杰灵机一动:“咱救起那个少年,我见妹妹总过去探望,若他家世清白,这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郑俭眼中一亮,向儿子点点头,若女儿真对少年有情愫,不如去问问詹远道。
“回头,我向道长请教一二。”
郑俭的二夫人柳氏,发现自己的女儿每次去探望那个少年,脸上那种关切的神态,都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渐渐的,妇人仿佛明白女儿的心事。
柳氏将郑俭拉回舱房:“芸儿这几天神情不对,你发现没?”
女儿对受伤的少年特别关心,郑俭自是注意到了:“你是说……”
说罢用手指了一下床上,示意躺在床上的少年。
柳氏眨着眼点头:“芸儿怕是喜欢上那公子,那孩子样貌清秀,就不知能否好起来。”
言下之意,女儿又对他有心,若少年能恢复,凭着救他一命的恩情,怎么都不会拒绝这门婚事吧。
郑俭一听女儿要嫁,脸就有点黑。
“他样貌不错,可他想不起自己是谁,咱更不知他底细。最重要的是,他的伤明显是被仇家追杀。“
柳氏蹙眉轻叹:“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郑俭缓缓摇头:“芸儿若和他一起,恐怕有些危险。”
柳氏看了舱外一眼,无声叹了口气。
郑俭虽否定柳氏的意向,但却萌生相反的一种判断:万一是大户孩子路遇盗匪呢?那不就没问题了?
民女路遇落难才子将其搭救,两人最终喜结连理,这是话本流传的佳话呀?
我郑家对你有救命之恩,把女儿嫁给你,你小子还敢拒绝?
老夫保证,一定不把你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