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柔甲随之巧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应该先静一静,等些时日或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沉默片刻,羊虞人忽然看向柔甲,眼中闪烁光芒:“你是说鹤年他没死?”
柔甲抱胸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不过我倒是听说,公子申正急着赶回来。说他是孝子奔丧吧,又不顾礼仪的叫人来谈婚论嫁;说他是想稳定国中人心吧,他又将大军调回像是防着谁。哎~好奇怪......你说难道还有人与他抢王位不成?”
羊虞人何等聪明之人,立时反应过来,放下琵琶站起,面露喜色道:“你是说,鹤年他不仅没死,还正在赶回的途中?”
而就在此时,屋外远远传来了哭丧般的诉苦声。
“女儿呀~为父命苦啊!”
闻听此言,羊虞人眉头轻锁,轻叹一声,遂抬起手摇了摇。
柔甲领会其意,随之默默颔首,如寻常宫女般垂首静立在侧。
此刻,羊虞人正望着疾步而来的父亲,羊鸿。
羊鸿体胖如球,满脸富态,胡须稀疏,身着素袍,已阔步疾迈而入。
“虞人,为父苦得就像是车轮底下的野草,苦得就像是石头缝里的黄莲哪!”
见父亲囧着个胖脸望着自己,又开始作出极为苦楚的样子,羊虞人已起身迎上,搀扶劝慰:“阿父快坐,慢慢说。”
“好好好...”羊鸿看也不看低眉垂首的柔甲,只自顾自的一屁股撂在坐席上。
而羊虞人则孝顺的为其按捏肩头,问道:“女儿正要前往前厅,阿父何必心急亲至?”
只看她漫不经心的样子,便知这话明显不实。
羊鸿听了也不拆破,只长叹一声,随即怒指屋外:“虞人啊!那赵偈匹夫竟敢威胁为父,还扬言若不大答应亲事,就要拿我羊氏开刀,简直欺人太甚!”
他一拍案几,怒吼之时,浑身赘肉都如浪涌,可瞅了瞅自家女儿,竟像没听见一般无动于衷,于是砸吧砸吧嘴,接着加重语气道:“卿莫要担忧,我羊氏就算满门获罪,为父就是被千刀万剐,也不会叫你受半点委屈嫁给那公子申!”
他怒哼一声:“继位为王怎么了?咱......咱羊家不稀罕。”
“真的?”羊虞人终于开了口,但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见此,他抓住还在给他按肩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演着:“女儿啊,你可是为父的心头肉,试问为父怎么舍得?又岂能骗你?那公子申除了长的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文武双全、能征善战、礼贤下士、气宇轩昂、还有个王位继承人身份外,还有什么?”
“嘿~没了。”他拍了拍手,自说自话着。
“噗嗤~”柔甲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
羊鸿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然后脸不红心不跳的指着柔甲,颠倒黑白道:“你看,连她都想笑,都笑那公子申除了这些全是缺点,虞人你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
你说的那些是公子申吗?就是神仙也没这么完美吧?
望着表面咬牙切齿,内里却在帮公子申说话的父亲,羊虞人自然明白其话中之意。
无外乎,公子申很不错,还是未来的王,你好好考虑考虑,只要抱上大腿,咱们羊家就起飞了,总好过被对方打压吧?
沉默片刻,她话语平和的回了句:“父亲一片苦心,女儿已知。”
等了半天,却等了这么句不咸不淡的话,羊鸿砸吧砸吧嘴,揉了揉肉呆呆的脸颊,总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可自己这宝贝女儿,他最是了解,别看平时开朗活泼,实则内里刚强的紧,除非是她自己同意认可的事,否则就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叫这小祖宗屈从。
哎~我这当爹的,怎就这么命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