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辰面露惊色,关春秋随手抛来一块木牍,昂着脑袋沉声道。
“若不想死,就按这法门在此导引两三日。”
南辰仔细一看其上密布小字,心头是又惊又喜,竟然是春秋刀意的导引法门!
这不是关春秋的绝学心法吗?他为何送我?莫非真当我是他的义子,可他先前还要杀了我呀!
“义父不恨家师了......?”
南辰话音未落,关春秋已断喝打断:“闭嘴!休要再提那老匹夫,总有一日,老夫定要活劈了他!”
南辰一时语塞,为难道:“这...恐怕义父您没这机会了。”
关春秋立时大怒:“逆子!你是认为老夫不是他对手?”
南辰心道先不说三品登峰对天人有几分胜算,就说自家师父早已驾鹤,还怎么打,总不能先把自己咔嚓了,跑去幽都单挑吧?
于是他叹息一声,面有哀容的微微摇头:“义父误会,其实家师三年前就走了。”
“走了?去哪...?”
说道这,关春秋表情一僵,随即惊讶的瞪着南辰:“老匹夫他......死了?”
见南辰颔首神伤,他呆愣了半天,同时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他怎么会死?怎么能死?”
说着,他怒视向南辰:“老匹夫虽然无耻,但好歹也是陆地神仙,又怎么会死?”
见南辰沉默不言,他却忽然想到河上公乃是解阳人,好像解阳道所修确实异于其他门派,需阴阳双修圆满方可证道......
可他死了,我怎么办?
这些年我在此苦熬,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与那老匹夫再决一雌雄吗?
想到这儿,他仿佛成了失去方向的迷路人,徘徊、愤怒、不甘......最终无处宣泄的他,如笑如泣,竟至状若疯癫。
“老匹夫,老匹夫!......你害得我在此苦熬十五年,竟然就这么一走了之,你...你你你气煞我也!”
咆哮间,一道道饱含怒意的刀光宣泄四方,本该平静的河面上已是浪潮翻涌,威猛无匹的刀风罡气不断肆掠八方,令人望而生畏。
望着将手中破刀舞的密不透风,几近癫狂的关春秋,阿飘紧张的一批。
反倒是南辰异常冷静,他也不出言打搅,只静静的等着,等着自己这位刚认识不久的义父发泄完这十五年来的郁气。
不知过了多久,阴风河上终于安静了下来。
浑身湿漉漉的关春秋,披头散发,像被抽走所有生气的迟暮老人,垂立在木筏上一动不动!
又过了片刻,他望着自己满是褶皱与老茧的手掌,忽然自嘲喃喃:“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呵呵呵.....河上春秋十五渡,今日方知天人故......千金,千金!哪有什么千金摆渡,又哪有靠执念登峰造极的?”
手中破旧的大刀脱手滑落,坠入河底,他忽然昂扬而起,傲视东南,对面似有一麻衣持幡身影在冲他挑衅大笑。
刹那间,他丹凤含威,傲立河上,如统领千军万马的统帅,迎风举起了手臂,并指成掌,仿佛手中正握着一把无形神刀,擎天震地!
轰~水浪突然自关春秋四周炸开,摧枯拉朽,碾压八方。
九天之上,雷霆裂闪,狂风呼啸。
“这是!天人?”
南辰震惊的看向四周,只单单举起手臂,一个蓄势,竟叫天地色变,雷电交加,水浪冲天。最恐怖的是,四周秋色下的大树林茵正在刀气笼罩下狂舞,刹那间如春去秋来赤红灰败,直至凋零!
类似的景象,他只在十年前刚拜入师门时,见师父施展过一次,与现在竟如此相似。
莫非自己这便宜义父,直接从三品登峰一跃天人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