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言手里拿着一个银铃铛，叮叮当的摇了一路，铃铛上系着红绳，看着精致又讨喜，前日因为腿被蛇咬，有些肿，昨日就没去书院，如今腿不肿了，牧言就有些迫不及待去书院，这铃铛是牧言准备送给秦玥的，以报答救命之恩。 想着小黑收到礼物欣喜的模样，牧言笑了一路，今天他特意起早，为的就是给秦玥惊喜，课室现下只有他一个，眼睛盯着秦玥的位置，傻笑，手轻轻摇着铃铛。 不出一刻钟，就已经来人了，牧言立马坐直，假模假样的看起了书，一个、两个、三个……一直到最后一个陆宁来，秦玥也没有出现，牧言趴在桌上晃着铃铛。 “牧言，今天我们去哪玩？”昨天牧言没来上课，可把他给憋坏了。 牧言收好铃铛“不去”见夫子进来，牧言心里有些急了，夫子都要开讲了，为何小黑怎么还没来，出事了吗？ “夫子” 老先生听到声音抬头“有何事？” “我肚子疼”牧言捂着肚子，弯着腰装作一副难受的模样。 “去吧”夫子摆摆手，又继续抑扬顿挫地开始讲书。 得到同意，牧言捂着肚子小跑出去，陆宁见状，眼珠转了一下“夫子，我去看看”没管老先生同意与否，跑了出去。 “这小子”夫子摇头，手上的书翻了一页，继续讲。 牧言一出去就往子潇书院的侧门跑去，正门有人守着，不到时间，是不能出去的。 “牧言，等等我”陆宁在后面直喊着。 牧言速度慢了下来“你跟着来干什么？” “有好玩的，你怎么不叫我？”牧言肚子疼，陆宁打死也不相信，而且装得那么拙劣，一看就是想逃出去玩。 侧门上了锁，围墙旁有棵树，枝丫刚好搭在围墙上，每次偷跑出去，他们都是爬着树翻出去的。 从围墙上跳下来之后，两人同时拍着手上的尘土，陆宁侧头看着牧言，问道“牧言我们去哪啊？我听我爹说南市这几天在赌马，我们一起去看看呗” “不去，我要去找小黑”上次小黑答应他要给他带草酥的，怎么能食言。 陆宁跟上牧言“你找小黑干什么？小黑可一点也不待见你，别去了，我们去看赌马吧”陆宁说的是实话，秦玥确实不待见牧言，这么麻烦的熊孩子，避着点总是好的。 牧言瞪了眼陆宁，没说话，哼这次他把铃铛送给小黑后，小黑一定会喜欢他的，到时候让小黑别和陆宁那个傻子玩，每次说出的话总是让人忍不住想揍他。 牧言不和他说，陆宁嘴还是没停下来“你知道小黑在哪吗？你知道她是哪家小姐吗？” 牧言歪头，笑容灿烂“我知道”帝都的小姐个个都是娇养着的，而小黑肤色渐暗，近日秦将军又带着家眷从边关回来了，边关天气炎热，肤色自然比帝都的人黑，小黑一定是秦将军的女儿。 * “玥儿，一会到了端亲王府可不能皮，别乱跑知道吗？”今日是端亲王府老夫人的六十大寿，端亲王府是徐氏的娘家，徐氏对端亲王府早寒了心，但是场面的活总归的维持下去，尤其是他们还没在帝都扎好根。 看着弯腰给她整理衣服的徐氏，秦玥乖乖地点头“知道了，娘亲”看着在旁边歪头看着他两的秦毅“我也会看好弟弟的” 徐氏揉了揉秦玥的头“玥儿真乖” 两人说着话，秦威穿着一身墨色的衣袍，大步走了进来，秦威也才二十五岁，常年在边关待着，面色虽然黝黑，但是面容俊逸，浓眉大眼，一靠近的时候就能嗅到满满的阳刚之气。 “夫人马车已在府外侯着，我们走吧”秦威抱起秦毅，这会过去时间刚刚好。 徐氏牵着秦玥，跟着秦威，眼神忽明忽灭，五年了，不知道这次又会出什么幺蛾子，不过她不会如他们愿的。 一路上徐氏虽然同他们说着话，但是秦玥知道徐氏有些心不在焉，秦玥知道徐氏不喜端亲王府，依着母亲柔静的性子，能让她不喜的，想必是伤之太深。 “将军、夫人到了”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端亲王府’，南朝一共有四个异姓王，这端亲王就是其中一个，门口的马车络绎不绝，来的个个都是有身份的。 正在府外迎接的管家见秦威，笑脸迎了上来“姑爷来了，一会老夫人看见姑爷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秦威也没作搭理，管家也不尴尬，看着站在旁边的徐氏“三小姐许久未回家了，这次可得呆久点，王爷和王妃念你念得紧啊” 徐氏浅笑“管家还是唤我秦夫人较好，毕竟我已经嫁人了” 管家一惊，直说道“是是，奴才见着秦夫人高兴过头，一时竟失了礼”随后侧身弯腰“里边请，老夫人正在里面念着你们呢”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秦威携着徐氏三人走进大堂。 “秦将军到” 听到声音，坐在高坐上正说着话的老夫人一听，笑着脸，对着徐氏招手“雅儿来了，快来奶奶这，小曾孙也来祖母这” 老夫人这么一开口，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徐氏身上，徐氏浅笑，两手牵着秦玥和秦毅，仪表端庄大方缓缓向里堂走去。那围了一屋子的女眷，秦威也不好过去，正准备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端亲王端着酒杯过来了“贤婿……” 徐氏一过去，立马就有人招呼坐下，徐氏看着同桌的人，除了端亲王府能上桌的女眷还有几个贵妇，对着他们笑着点头“老夫人寿辰快乐” 这话狠狠地打了老夫人一巴掌，不过老夫人六十了后宅的大权还牢牢抓在手上，手段自是了得“雅儿莫不是五年不见，对着本家生疏了些” 本家，徐氏眼里划过嘲讽，面上带笑“老夫人说笑了” 秦威是新起的新贵，在朝中圣上也曾多次夸奖秦威，端亲王府虽然表面看起来风光，但是里子里早已腐朽不堪，端亲王现在在朝中也只是挂着个闲职，并没有多大实权，一个只是掌管后宅的老夫人，贵妇人的心该偏向哪边根本不用考虑。 “老夫人，秦夫人也是尊着礼法，您有这么一个守礼的孙女，你就偷着乐吧”徐氏是妾生，按礼法是得叫声老夫人，但是一般宅院里都是按亲疏叫的，由此可见以前老夫人是多不待见徐氏。 老夫人面容更加慈爱了“雅儿从小就尊礼法，说了多少次也不听”虽是这样说着老夫人本来就不喜徐氏，这会就更加不喜了看着坐在徐氏两旁的孩子，一抬手丫鬟立马就把准备好的礼品送给秦玥和秦毅“表小姐、表少爷这可是老夫人亲手挑的” 秦玥看着递过来的玉镯，一看色泽，就知道是上品，秦玥摇头，伸手抓着徐氏的衣袖“娘亲” 秦毅的是一个玉佩，本来已经接了，在手里玩了会见秦玥没要，又递还给了丫鬟，低着头玩着手指，他好饿，想吃好吃，可是姐姐说不能胡来，胡来要被打屁股。 徐氏见两个孩子这么懂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老夫人，孩子还小，东西太贵重了，要不得” “是啊，老夫人，等孩子大了再送不迟，开始唱戏了，听戏吧” 老夫人忍着怒气，要是以前的端亲王府，这些人巴结还来不及，如今看端亲王府没落了，就能上脸踩人了，等端亲王府恢复到以前的荣光，她到要看看这些人又是哪副嘴脸。 对着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授意，弯着腰轻声说道“秦夫人，小姐们在后院玩，正等着表小姐和表少爷呢” 徐氏不想让秦玥从小见到这么虚与委蛇的画面，而且玥儿从小就机灵，徐氏点了点头。 见徐氏点头，秦玥牵着秦毅跟着丫鬟，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走了好一会，才到后院。 一进后院秦玥就听到清脆的笑声，抬眼望去，花团锦簇的地方，穿着精致的小姐们正在荡秋千，两边围着三个穿着绿色衣袍的丫鬟，个个面容俊俏。 “表小姐，正在荡秋千的两位小姐是王妃的亲孙女徐琳小姐，旁边那位是尚书府的李思小姐，左侧那位……”丫鬟给秦玥一一介绍了后院的小姐公子，秦玥虽然面上认真倾听，但是心里却没记住几个。 秦毅拍着手，脚小幅度的跳起，兴奋喊着“姐姐，我要飞”荡秋千秦毅从没玩过，这会见到他们能荡这么高，兴奋不已。 玩得正热闹的小孩子们，听到动静，好奇的看了过来，其中一个胆子大的男孩子上前“你们是哪家的公子小姐？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 这孩子看着也才六岁大，说出的话却有些傲慢，秦玥拉着秦毅“将军府秦家的” …… 将军府 “你们要找小姐？小姐已经随着将军和夫人去端亲王府贺寿了” 牧言一听，这才想起自家爹问他今天要不要去端亲王府来着，他嫌无聊，就没去，要是早知道小黑去，再无聊他也去。 “端亲王府啊，牧言，那可是徐三小姐家啊，这会过去又要被缠着叫哥哥了”陆宁挤眉看着牧言。 徐琳很听话也很乖巧，牧言对她印象很好，看了眼陆宁那副欠揍的样子“徐琳不叫你哥哥是有原因的，毕竟我看起来就比较牢靠，而你……啧啧” 陆宁一听不乐意了“我怎么了？”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的就到了端亲王府，这会宾客差不多来齐了，门外已经没有轿子和马车了，两人大摇大摆的就上了阶梯，门外守着的家丁立马就把两人拦了下来“两位小公子，这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快回去吧”家丁光是看两人的穿着就知道两人身份不简单。 “我爹在里面”牧言伸头往里面望了两眼，只看到来回走动的丫鬟奴仆。 “我爹也在里面”陆宁也跟着补充。 家丁的态度更加恭敬了“不知哪位大人是两位小公子的父亲？” “我爹是南阳王” “我爹是丞相” “小世子、小少爷里面请”牧言一出身就被定为下任南阳王，一声世子，牧言还是受得起。 两人被家丁带着进了宴席的地方，就看到自家爹木着脸正在喝酒，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 “爹” 牧辰放下酒杯“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人”牧言说着左右看了下，发现这没有小孩子“爹，我先走了”说完招呼着正和他爹说话的陆宁一同跑了。 牧辰喝了口酒，决定今天让牧言回去扎一个时辰的马步。 “臭小子”陆丞相看着陆宁的身影，随后才和旁边的官员寒暄。 牧言和陆宁跟着家丁朝着后院走去，一进去就看到秦玥和魏辛说着话，并且脸上还带着笑，牧言哼了声，上前“小黑，你骗我” 牧言上来就是这句话，秦玥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想到答应送给牧言一盒草酥的事“我今日有事，明日给你” 今日有事，哼，就是和魏辛说话，这种事哪算事，牧言心里不乐意极了，正准备开口，却见秦玥直接走了，原来是有人哭了。 秦玥过去一看，有个两岁的小女孩正对着秦毅哭“小毅怎么了？”秦玥拿出手帕给小女孩擦眼。 秦毅有些委屈，现在见秦玥给别人擦泪就更委屈了，哇的一声也跟着哭了起来。 秦玥:“……” “顾唯想要秦毅手上的红绳，秦毅不给她就哭了”旁边的小孩子开口解释。 “姐姐给的，不给”秦毅哭着捂着红绳，秦毅手上的红绳是秦毅过两岁生辰时，秦玥亲自编好送给秦玥的，从那以后秦毅一直戴在手上。 “好好，不给”秦玥伸手给秦毅擦泪，听到这话秦毅这才没哭，秦玥刚松口气，顾唯又开始哭了“乖，不哭了，改明我送你一个好不好” “谢……谢，姐姐” 听到是秦玥送的，牧言特意看了眼秦毅手腕上的红绳，也没什么特别的嘛，这小黑真是宝贝她弟弟，要不也让小黑送给他一个？ “牧哥哥，牧哥哥你怎么来了？”徐琳本来和自己的小姐妹正讨论着衣服，无意间的抬眼就看到了牧言，立马就走了过来。 牧言看着秦玥马上要和魏辛、陆宁去别处“嗯，过来玩会”说完也没在搭理徐琳，跟上了秦玥。 “牧哥哥……”徐琳跺脚，随后又回到小姐妹身边。 “小黑，快过来”牧言对着秦玥招手，声音还有些轻。 秦玥假装没听见，没搭理，继续在假山里逛，以为秦玥没听到，牧言又喊了声“小黑，快来”这次声音大了些，所有人都听到了。 无奈秦玥把秦毅交给魏辛“怎么了？” 牧言拉着秦玥的手，到了假山的另外一侧“给你的”从怀里拿出铃铛，摇了下，清脆的叮当声响了起来。 有些幽暗的山洞里，看着牧言真诚的笑容，秦玥觉得熊孩子也满可爱的。 “谢谢”秦威脸色缓和了些，脸上也带上了笑意。 …… 秦玥踩在凳上，正准备上马车，却听到身后的高音“小黑，记得给我带草酥” 秦玥没回头，迅速上了马车，一进去就看到自家爹爹和娘亲笑得开怀的模样，秦威笑得最夸张“小黑？也不知道南阳王的儿子怎么想的，不过玥儿你是得好好养养了，今我见了不少姑娘，发现她们个个白净” 徐氏也在旁符合“是啊，玥儿”自家女儿被叫小黑，还是个孩子叫的，徐氏是又气又笑。 “姐姐，美”秦毅也在旁拍着手符合。 秦玥:“……”她觉得牧言还是不要吃草酥得好。 ——*—— 秦玥看着黏在自己身边的陆宁和牧言，心里直叹气，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人就格外喜欢黏着她。 “小黑，今天我们去后山捉鱼吧”自从秦玥和牧言去过一次打猎后，牧言不服气秦玥猎到的动物别他的大，总想着再比一局，然而从来就没有过比赛，这其中牧言还刻意忽略了陆宁的参与。 “不去，我要看书”秦玥现下看书虽然有些吃力，但还是能大体看懂了。 牧言瞄了眼秦玥的书，一本文人游记“这个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就看兵书，那才好看呢” 陆宁听到以后也开口符合“就是，等着我在长大一点，我就去军营” 听到陆宁的话，秦玥总算抬头“很棒” “那是”陆宁露出自己的大白牙，笑容灿烂。 “我也会去军营的”真是的，每次只要一和小黑说话，陆宁就会插过来，牧言决定今天的武术学，他一定好好和他对打。 看着讲得津津有味的国学先生，牧言困到不行，转头见秦玥还在练字，牧言强打精神，也开始练字，不到半刻钟，牧言就坚持不住了，转头见秦玥认真的模样，想了一下，拿起毛笔，写上几个字，然后叠好扔到秦玥的桌上。 秦玥看着对她挤眉弄眼的牧言，淡定的把纸扔在了废纸筐里，继续练字。 牧言一点也不气恼，一下子就写了好几张，又扔了一张过去，秦玥停下笔尖，捡起扔在筐里，正准备又写字，又有一张扔过来，秦玥忍着气又扔到筐里，直到再一张扔过来的时候，秦玥直接扔了回去。 “不准扔过来” 秦玥的话一点也不管用，牧言还是照样扔，秦玥同样也会扔回去，力道用得十分大，次次砸在牧言的身上，不过也只是个纸团，砸得并不疼。 牧言好几次力道用得大了直接砸到了别的人身上，一次两次之后，那人也火了，捡起来开始砸，牧言也不示弱也开始回砸，这么一去二来，砸了不少人，开始小范围的砸纸团。 直到一个纸团砸到陆宁身上，就扩展成全班一起砸纸团，而老先生还在背着身，一手拿书一手背在背上讲书。 本来一开始女孩子还有些矜持，但是后来直接放开了，纸团在空中乱抛，秦玥扶额“小黑，来砸我啊，你肯定砸不到” 看到牧言这副模样，秦玥就手痒痒，也加入了扔纸团大战中去。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老夫子转头，叫看到满屋子的纸团飞来飞去“不成样子，不成样子” 看到夫子生气了，大家这才收手，低着头看起了书，秦玥则是低着头，耳尖都红了，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 到了用饭时间，秦玥正准备去找顾雅和白芷吃饭，却被陆宁和牧言拉着走了。 “秦姐姐和他们关系真好”牧言和陆宁两人经常捣蛋，与同窗相处也不错，但是从来没有像对秦玥那样亲密。 “嗯，走吧，我们也去吃饭吧”顾雅转头，拉着白芷的手。 到了外面，秦玥挣开两人的手，男女有别，这两人总是刻意忽略这件事“做什么？” “吃饭”牧言觉得一会吃饭的时候，在劝说一下，小黑肯定就会答应的，每次他爹和别人谈事，吃了顿饭基本上对方就会答应了。 “是啊，我们一起吧，小黑我们还没与你吃过饭呢”陆宁也在旁劝说。 秦玥叹了口气，这会回去找顾雅和白芷是不可能的“走吧” 到了膳房，秦玥净了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牧言和陆宁在桌下手肘你推我我推你，最后牧言以绝对的武力获胜。 “小黑，我们下午吃后山捉鱼吧，那里的鱼又肥又鲜”陆宁笑着说道。 秦玥头也不抬“上次你也这么说的”他们已经去过后山好几次了，每次都会弄到天黑才回家，秦毅总会在家等着她，秦玥舍不得秦毅。 牧言接着补充“捉鱼比狩猎快，我们肯定能赶在天黑之前回家” “不用了”他们的保证，秦玥一个字不信。 牧言气得狠狠咬了块肉“嘶……”牧言疼的吸了口冷气，这几日牧言的门牙有些松，但是牧言又不好意思告诉他爹和娘，他认为是自己最近东西吃多了，把牙磕坏了，说出去一定会被他爹揍的。 “怎么了？”陆宁见牧言抽着气，满脸痛苦的模样。 秦玥难得也抬起了头，看着牧言捂着嘴的模样若有所思。 “没事，快吃吧”牧言这会咬东西都不敢用门牙了。 …… 下午的武术学，牧言很认真的和陆宁对打，陆宁倒在地上，看着擦汗的牧言“牧言，你给我等着”别以为他不知道牧言绝对是故意挑着他软肉揍的。 秦玥很熟练的穿好线，然后开始在绣架上一上一下地绣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她真能刺绣，虽然绣的图案还有些抽象，垂着头秦玥绣了一个时辰，这节课总算是结束了，捶了捶肩，接下来便是棋艺学，秦玥喜欢围棋，但是夫子一直讲的是最基础的，秦玥给无聊坏了，同她对弈的也只是个刚入门没多久的，每次她都会暗地里让她好几步棋。 牧言挤掉与秦玥对弈的人“小黑，如果我这局赢了，你就得陪我们去后山” “好啊”秦玥拿着白棋，看着自信满满的牧言。 和牧言下，秦玥一点也不想隐藏实力，挫点牧言的锐气总是好的，她就不喜欢牧言嘚瑟的模样。 不到半刻钟，牧言就输了，而且未赢一子“不可能，再来一局” 秦玥没说话，顺着牧言的意，又来了一局，同样不到半刻钟，牧言又输了“再来一局” 秦玥与牧言下了十几盘，牧言没赢过一次，听到钟声响起，秦玥落下最后一枚子“你输了” 牧言看着秦玥含笑的模样，他发誓他一定会打败小黑的。 随后见秦玥腰间挂了个绣包，牧言趁秦玥不注意，伸手抢了就跑，嘴里还喊道“陆宁，快拦住小黑” 陆宁迅速走到秦玥的前面，挡着秦玥，见秦玥有些生气的模样，很怂的低着头侧身让开了。 牧言看着追在后头的秦玥只觉得好玩，一路引着秦玥往后山方向跑去，陆宁跟在后头看着嘚瑟的牧言，心情一时竟有些复杂，牧言被打他很高兴，但是牧言是为了引小黑去后山，为了他们的烤肉大业，他又有些不忍。 秦玥发誓，她逮着牧言，她就揍得连他爹娘也不认识，那绣包还是她三岁那年和秦威出去时别人送的福包。 牧言忙着看秦玥追到哪了，转头的功夫，没注意脚下的石块，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就这会功夫，秦玥追上了，抓起牧言的领子“把绣包给我” 牧言还作死的捂着不给，秦玥一拳揍在牧言的肚子上“把绣包给我” 牧言觉得小黑特别过分，居然为了一个绣包就揍他完全不顾朋友之情，牧言的执拗劲一下子就来了，捂着就是不给，秦玥揍了三拳，见牧言这么硬气，准备这一拳加大力道，牧言被连揍三拳，腹部开始犯疼，一个弯腰，秦玥揍出的拳就这么结实的揍在了牧言的嘴上。 秦玥一愣“你没事吧” 牧言捂着嘴，觉得嘴里有点腥味，一吐，吐出颗牙齿，赶来的陆宁见到这副场景，吓懵了“小黑，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秦玥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对不起，你还好吗？” 牧言看着手心的牙齿，眼中蓄上泪“小黑，你太过分了”然后拿着牙，哭着跑了，顺便还带走了秦玥的绣包。 秦玥:“……”这都什么事啊。 一旁的陆宁表情先是忧虑然后大笑“小黑，你说牧言没了牙齿怎么说话啊，哈哈，想想都好玩” “会长出来的”秦玥说完就往山下走，上次她记得牧言想要一条红绳来着。 牧言回到家中，捂着嘴悄悄往自己的小院走去，看见迎面而来的牧辰，牧言赶紧转头。 “站住”听到低沉的声音，牧言知道今天在课上扔纸团的事一定被他爹知道了。 完了，牧言捂着嘴老老实实的转过头，眼周围还有些泛红，那是刚刚他哭的。 这是被欺负了？牧辰皱眉“把手放下来” 牧言放下手，抿着唇没说话，唇周围有些青黑，一看就是被揍的。 “被谁打的？”牧言的身上的功夫是他一拳一脚教出来的，在书院的无非都是同龄人，有点拳脚傍身，怎么会被揍的这么惨。 牧言不敢说话，一说话他没牙的事，肯定会暴露出来。 “说话”牧辰语气严厉了些。 “相公，言儿你们两在这干什么？”轻柔的声音传来，牧辰神色柔和了些“夫人” 牧言赶紧抱着自家娘亲的腿，哭得稀里哗啦“酿亲，我……霉牙了”感觉自己说话还破风，牧言哭得更伤心了。 赵氏扒开牧言，看着牧言的牙齿，果然掉了一颗，见嘴周围还有青紫，皱眉“这是被人给打掉的？” 牧言觉得也不能全怪小黑“这几天牙有些松，肯定是吃东西吃坏了”这几天牧言吃东西吃得特别多，赵氏害怕牧言给撑着，老是限制牧言吃东西，牧言总会偷偷吃。 “今天和小黑一起的时候，他不小心揍在了我的嘴上” 牧辰显现气笑了，秦家吗丫头他见过，文文静静的，上次牧言还当着众人面前叫她小黑，牧辰回来就把牧言揍了一顿，这会说秦家姑娘把他牙给揍了他说什么也不相信“现在还学会撒谎了，再说了，人家小姑娘为什么揍你，是不是你惹着她了” “好了，好了，言儿你这是掉牙了，过几天就会长出来的，这会我们先看大夫吧，来来，好好给娘说说，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赵氏牵着牧言的手往回走，牧辰在原地站了会，一个男儿动不动就哭，这怎么行，看来是他的训练不够，再过几年拉去军营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