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衫在院中乱舞狂飞,冷寒的剑锋,带着欧阳临川那无处宣泄的怨气缤纷而下,震飞了无数萧瑟的树叶。
凌峰望着欧阳临川,心里有些酸涩,苦笑一声:“严冲,爷的武功又要大增了…”
严冲纂紧了拳头,恨声说道:“那个无情的女人,我真恨不得…杀了她!”
凌峰眸光一沉:“那是爷刻在心里的女人,她是生是死都应该由爷决定,你敢插手?”
严冲看着那个几近发狂的白色身影,心中一惊,身上已渗出一层冷汗。
他的主子一向淡泊,除了替他母妃报仇一事儿,似乎任何事都不能让他萦怀,可是那个女人的出现,却令他性格大变…
乱舞中,欧阳临川突然眸光一寒,将剑脱手,顿时,那剑便飞一般的冲着远处的某一处刺去!
凌峰一惊,急忙赶到欧阳临川面前:“爷…”
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黄衣男子提着欧阳临川的剑走了出来:“三哥,怎地脾气如此暴躁?当真是为情所伤了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七皇子欧阳临智。
欧阳临川沉默半响,似笑非笑道:“七弟以为呢?”
“我看未必吧?”欧阳临智笑道:“三哥做事向来理智、懂得隐忍,怎么为了一个女子失态如斯呢?这戏演得太过,未免显得有些不真实。”
欧阳临川心中一惊,表面却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咄咄逼人的七弟,淡淡反问道:“七弟认为我是在演戏,我为何要演戏,演给谁看?”
欧阳临智将剑扔给他,叹了一口气:“三哥,我这次来只是想帮你。其实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多一个帮手,何乐而不为?”
帮他?欧阳临川心中冷嗤了一声,他如何不知,这个看似沉默寡言的七弟才是将自己隐藏的最深的人,他精于行军布阵,数年来多次带兵打仗,战功赫赫,却从不攥着兵符,从不结党私营,除了已故的乔楚恒外,从没听说过他与任何朝臣走的较近,而且在朝堂上极少发表言论。
乔楚恒事败后,他的故交都避之唯恐不及,生怕会受到乔家的牵连,而他却破天荒的冒着被牵连的危险死谏,力保乔家无事。他为何这样做?
乔楚恒谋反的事儿,知情人都知道,本来就是莫须有的,查的不是很清楚,七弟应该清楚,父皇若执意要灭乔家,乔家即使没有谋反,那也是谋反。他这样做,对乔家根本毫无意义,那他为何还有那样做?无非是想要在父皇面前留下一个动机单纯,有情有义的印象罢了。皇家男儿多薄情,父皇会为他这个有情有义的儿子感到欣慰吧。
父皇曾说他为人木讷,正直不阿,处事却欠于圆滑,热衷于行军打仗,是个将才。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是当国君的料,而且也无夺政之意,但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深有惜才之意。
可是他却知道,这个七弟绝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今天他在栖凤宫故意和太子一唱一和的到底是在帮太子激怒自己,还是给自己酝酿情绪?
不过,他此刻来找自己,多半是后者了。
欧阳临川笑道:“七弟想怎么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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