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忽然面红耳赤……他扭过脸去,觉得无地自容。车子走了,他走到另一边的街道。
“没事到我们那里玩哦!”小敏说。卡尔走回宿舍,心里长久是耻辱的感觉,他觉得他们再也不会来往了,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过两天,那个阿芳打电话给他。
“小敏这两天病了,你怎么不来看她啊?”
卡尔又走了过去,应该是感冒发烧,小敏说下面有个小诊所,是江湖郎中吧,卡尔想。他们俩走下来,诊所简陋,有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小敏躺下来挂针。
“姑娘,你长得真美!”女医生不由得说。那姑娘躺在那,睫毛多长呀,鼻梁高而直……
卡尔呆呆的,这冰冷的小诊所,陌生的医生,冰冷的美人。
打完针,小敏上去休息。卡尔很少感冒,也不打针吃药,像个原始人。
晚上,他又上来看她,他相信自己是理解错了,他也相信直觉。那姑娘刚醒,走出来坐在客厅里,灯光照着她的脸,泛出一片圣洁的光芒。这姑娘长得真像关芝琳!但是更真实更亮眼。卡尔那一刻似乎惊呆了,这也许是这姑娘最好的时候。有一种纯洁的力量让他保持距离,来欣赏令人心悸的美。
哦,这是客体世界,康德所言只能无限接近而不能掌握的客体世界。是《吉檀枷利》中的彼岸么?
两人躺在那里,卡尔克制着心中的悸动。也许这样更好。
“我们做兄妹吧——”卡尔说,也许是一种试探,无疑他后悔了,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懦弱。
“什么?哈哈——”那姑娘愤怒得大笑起来,“好啊,做兄妹啊,你想做兄妹啊——什么时候去见妈妈?”
卡尔觉得不说话也好,言语多么无力。就这么搂着遥远的实体,就这么永远也好。
“喂,你泡不泡妞的?”
“泡……”嘴里含含糊糊。
“先别泡妞——生个娃娃再泡好不好……你喜不喜欢娃娃?”
他想到《绿化树》里那个马樱花,大地上的马樱花。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很愚蠢……”那姑娘说。卡尔觉得心都碎了。她配得上任何人,可是任何人都配不上她,甚至整个世界都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