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着他,抱得紧紧的,手也到处摸着——卡尔从未体会的那种热恋感觉……
“不要去追女孩,但也不要拒绝!”卡尔想起大学毕业时的同学留言,他一直都那么清狂,自视甚高,却命比纸薄……其实命运何曾亏过每个人,他只是内心苦涩而已。
“摸到什么啦……到处摸!”卡尔左边西装口袋有三万现金,走时在银行取的,硬扎扎的——这是京都之行的赌底了!
那女人手停了,“哦,老板哦,带我去特区……”
“你这样到特区混不下去的!”卡尔说。那女人在他脸上亲着,咬他耳朵——肉体震动灵魂……这也太热乎了,虽是逢场,南方可从不这样直露。他想到那次在食街那个叫小英的少女,是的少女,红酥的肥嘟嘟脸庞,黑豆似的眼睛,也是坐在他腿上,舌头舔着他的脸,为什么呢?他心里的热流像海潮一样涌动,于是麻将也不打了,他抱着那女孩走出来,然后就是热恋,是的热恋,短暂的热恋——那女孩在纸条上写了名字、call机,歪歪扭扭像小学生,那么认真,可是他从未打过,即便他想打,也没有打,他不是惜身如玉的人,他就是想守着这份美好而短暂的爱情……这真是让人好笑,很多这样的爱情,让人流泪,却无人珍惜,随风而逝。
“你看你,倒像是我在坐你的台……都被你摸遍了!”卡尔说。这女人热情似火,可是虚情假意,当年也是个妙人儿,现在只剩皮相了。人活着活着,就从精神变成实体,于是像两条鱼一样相忘于江湖。
人太多了,好些人在唱歌,这原本是卡尔的爱,可是这么多人不熟,他就坐在那不动,酒也不怎么喝,守着那份热闹。
十一点钟,卡尔看见大家都站起身,他也站起来,把钱递给女人,女人抱了下他,转身离去。这帮人打了几台车,奔赴下一场,原来是个按摩房,房中有个麻将台,旁边有个精致的大火盆,盆中炽热的炭火发出红色光芒,映得装修豪华的房间一片暖意,靠里面一张雪白大床。一帮人簇拥在那里打麻将,很是热闹。卡尔看了一会,挡不住困意,竟在床上睡着了。一觉醒来,麻将还在哗啦啦响——刚才睡梦中似乎不觉。卡尔无聊,又爬起来看吴品打牌,原来就是特区打的推倒胡。吴品说这几个都是外地来的,所以打最简单的推倒胡,吴品精神不济,于是卡尔上场,吴品则爬到床上睡觉。
等到牌局结束,大约到了近中午,卡尔倒赢了二千多。于是又出来找地方吃饭,吴品一个个给卡尔做了正式介绍,原来都是同行。
“京都市做业务都是这样子:每年就是忙二三个月,其余时间都在玩。都是做一个部一个部的,一年做一回……”吴品说。哦,原来如此,卡尔想,这日子过得好,怪道日赌夜嫖……“每个部、每个系统都有自己的关系渠道,别的也难插进来——是不是人的也插不进去。所以这里供货,也跟在部里上个班差不多!”这大概就是共生关系。大家在桌子上懒洋洋地喝着,闲聊些不疼不痒的话题。可是在特区,大家一上来就是说的怎么做生意,怎么赚钱,做什么最赚钱,甚至做梦也是想的赚钱,京都这帮人,都不谈业务,只谈哪里好玩,这真的是两个世界。看来一个人过什么样的生活,地域环境也很重要。
下午,卡尔跟吴品一起回家,卡尔本以为家里应该比较清静,但是吴品家里也是热闹非凡,首先他见到以前的同事老牛,然后是豆花庄的老板梁哥,还有两个干瘦的小伙仔,似乎是社会上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