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安平只想静一静,实在是想不通,这具前身究竟是有多奇葩,才能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举。
李安平决定,十天,不,一个月,不,三个月绝不踏出李家大门,直到所有人忘记此事为止。
李安平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后世那些热搜就是最佳的证明。
站在院门口的绿柳,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扉,小脸上写满了担忧,:“少郎君他不会有事吧。”
一旁地李五难得勾动了一下嘴角,犹如一个智者,高深莫测。
“无需担忧,少郎君他,现在很好。”
“少郎君很好?少郎君明明看着就很不好,刚刚生气的模样,好可怕。”
看着李五远去的身影,绿柳愈发觉得李五是在骗她,看着大门紧闭的庭院,绿柳止不住的担心。
以绿柳的单纯,当然无法理解李五话语中的深意。
李安平现在很好,这个现在,是相较于以前。
李安平以往什么德行,作为从小看着李安平长大的李五来说,再了解不过。
但是经过投河事件,患了离魂之症的李安平,经过李五这段时日的仔细观察,以及通过今次明月楼的事件,李五终于可以确定,自家少郎君,终于长大了。
就是代价有点大,但在李五心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家少郎君永远不要想起从前的记忆,现在的李安平,真的挺好。
从李安平的院落出来,向右转,穿过一片竹林,再经过一段回廊,李五止住脚步停在一处院落,上前轻轻扣动门扉,然后立刻后撤一段距离。
片刻,门应声而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看着静立在门外的李五,顿时展颜一笑。
无需李五多言,已经转身对着院内的妇人娇声轻呼:“夫人。李五哥在门外求见。”
妇人闻言,将手中的书卷放在青石圆桌之上,起身走到门前。
“夫人。”李五躬身行礼,低着头,目光看着脚面。
面前这人,正是李安平今生的母亲,李郭氏。
“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喜欢这些繁缛礼节。”
李五依旧低着头,冷声道“礼不可废。”
后院是属于女眷的居所,更是男人的禁地。整个李府,只有李安平这个男主人才可以随时出入,李五如今站在此处,已是逾越。
“榆木脑袋一个,说吧,稚儿今天外出发生了哪些事?”
稚儿,李安平的乳名。
李母也不强求,对于李五这个认死理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李五事无巨细地把今日李安平的所作所为全部复述一遍,甚至连李安平的一些面部表情都讲地清清楚楚。
如果此时李安平在,一定会惊掉下巴,这还是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不善言辞的李五?
李五讲的认真,李母听的更为认真。
盏茶时间,李五束手,低头,静默不再言语。
“有话就说,什么时候你李五也变得如此畏畏缩缩的了?”
见李五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去,李母不由冷哼出声。
“夫人,少郎君这次的事情,真的不需要通知老夫人吗?到时候恐怕....”
“有什么好怕的?就是不想让稚儿步入他李家先辈的后尘,我才不顾一切拦阻,执意带着稚儿来到老宅。”
“李家的血,流的已经够多了。”
说到此处,李母神色一片冰冷,一双凤眼内,有着压抑不住的悲伤。
随手挥退李五,李母独自回到房间,看着正中央供奉的灵牌,泪水不由模糊了双眼。
“军哥,稚儿不记得你这位父亲了呢。你不会怪我吧。”
“就算你怪我,我也不会后悔把儿子带到苏州城。”
“我这一辈子,所求不多,如若你泉下有灵,希望保佑我们的儿子,这一生,平安喜乐,安享太平。”
无论李安平变成什么样,在这位母亲眼里,只要李安平平安安就好,哪怕忘了前尘过往,又有什么关系呢?
母爱,从来都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