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风向急转,水面上的浮萍打起了旋,干透的泥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厅堂之上,韩真心有所感,淡淡一笑:“终于来了,还算守时。”
“他们来了?”张文虎心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相信这位“常仙长”的实力,但仙人斗法,漏下一点神威,凡人都得遭殃。
张文虎略有些紧张地拉过儿子:“玉振,跟着黄妈进里屋去。”
“不,我要去看常仙长!”
少年挣扎开,跟在韩真身后,出门去了。
“这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张文虎不好明说,心中无奈。
张家门口,两位修士傲然负手而立,其中年纪稍长的便是杜阳子。
两人身后站着一位中年男子,眼中透着幸灾乐祸、得偿所愿的尖锐眼神,正是马家家主马仲武。
韩真亦领着张家几人,神色泰然,徐徐出来。
“居然来了两个?”
尽管还没相见,但从对方毫不掩饰的气机中,韩真已经感受到挑衅的意味。
看来对方是志在必得啊。
韩真仍是将自己的气势收敛不发,看看对方到底有多少真本事。
“你是张家请来的救兵么?”
杜阳子看见韩真如此年轻,面上无须,心中便有些不屑。
他没想到的是,韩真的这副模样已经是往沧桑的方向去捏了。若是本来面目,看上去还不及杜阳子弟子的年纪。
“在下常某,那想必你就是马家请来的筑基修士了,旁边这位是?”
“老道道号杜阳子。这位是我道友,广齐子,亦是筑基修为。”
“久仰,久仰!”韩真拱手致礼,其实从没听过这等名号。
也就是这些散修又菜又爱装。在仙宗仙门中,从未听得筑基修士的道号以“子”称呼。
只是在道经之中,那些证得无上大道的真仙,才有如此称呼,如广成子、赤精子等。
韩真心中冷笑不已,表面仍施以礼节。
杜阳子和广齐子神色中的轻视一览无余,眼神移来移去,仿佛韩真跟身后的张家已经是案板上的死鱼了。
身后张文虎不明所以,已经是面如死灰。
张文虎是个会数数的,对方来了两个筑基,两个当然强过一个,瞬间便认命了:
“常仙长……我张家愿意放弃那座矿脉,只求能给张家留下一点血脉……”
韩真扭头一瞥,眼神中有一点嫌弃:“不要说什么丧气话,他们两个也未必占得便宜。”
杜阳子轻笑道:“小兄弟,你与马家结下梁子,想必也知道了这矿脉的消息,今天是无论如何不能放你走了。”
身后马仲武也不无痛快地高声道:“张文虎,你请来了筑基又怎样,今日一样要死在杜阳子仙长剑下!”
张文虎心中悚惧,低头不舍地看着儿子张玉振还一脸淡定,唉,现在恐怕想走也来不及了。
之前韩真的许诺,自己对儿子和以后张家的美好设想,怕是也成梦幻泡影。
韩真倒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人在这叫嚣。
自己打小就没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不知天高地厚,还在这班门弄斧。
韩真取下腰间宝剑,鞘身古朴玄奇、隐有火凤纹章,剑号丹霄。
“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