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来到先前聊天吃饭的地方。但见大堂之内已悄然点亮了烛光。烛台后,铜质曲面巧妙地敛聚了每一缕跳动的火光,使得堂中亮如星辉,比之前世的白炽灯也不遑多让。
谭明义缓缓落座,发现此番同桌者比午间增添了两位,那是两个面貌清秀、惹人喜爱的孩童。
两个孩子依偎在李夫人左右,时不时被抱抱搂搂,等谭明义坐下方才依照李夫人的意思安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也不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谭明义。
看着稚嫩的面容,谭明义问道:“这二位是。”
“幼童顽皮还请不要在意,这是我的孙子孙女。”
“怎么会呢,看起来很乖巧可爱。”
“我家小子在外求学,怕我们在家寂寞就留下了这二子。”
提到自己的孩子看的出来李老爷很是自豪。
“吾父与汝师素有交情,按谱牒论,你我兄弟相称,但我年齿稍尊,若不嫌弃,不妨唤我一声兄长。”
这何止是稍长一些啊,就现在的形象,谭明义叫李老爷爷爷也不突兀。
“这怎么可以……”
不等谭明义拒绝,李老爷接着问道,“不知贤弟今后有何打算,要是没有去处尚无定所,也可以在我这静住一段时间。”
刘静虚托梦之事二人已经聊过,有过商讨,不过李老爷这只是单单几个画面,比如谭明义的形象以及出山时的场景。
谭明义先是谢过李老爷,然后提及那段梦境,“师父已经给了我指引,说是去找一道观,名长春观,就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李老爷摸了摸胡须,思索一段时间才道,“你师父在时,曾频频向西凝望,人至暮年,多有怀旧之情,长春观,大抵在那个方向。不过不急,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说。”
一顿饭,宾客尽欢。
吃饱喝足又回到这间屋子,挑灯的依旧是白日的那个小丫鬟。
熄了灯,谭明义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日,洗漱后在小丫鬟的引领下,在院子里见到了李老爷,此时的李老爷身后站着不少仆人,提着大包小包。
还不等谭明义发问,就让人把东西往他身边放。
“我知晓贤弟离去的意愿很是坚定,就不强留你了,为兄也没有什么,只是颇有家资,这是我为贤弟准备的些许东西路上或许可以用到。”
这哪是颇有家资啊,前世我要有你这样的兄弟何至于在大三就开始出门找工作。别说当兄长了认爹也是不是不可以考虑。
“兄长啊。”昨日还难以启齿的二字,现在谭明义喊的那叫一个情深义重。
李老爷听着这声兄长,也是眼含泪光。
“清荷。”
“是老爷。”那个小丫鬟听到叫声,向前走来,身后跟着昨天那个搬水桶的壮汉。
“贤弟,清荷和二柱是亲兄妹,我就让他们在路上照顾你,你别看清荷年龄少,但机灵懂事,二柱也是一把好手,路上有他们陪着贤弟我也放心。”
前世在网上也看到过古代赠送家仆的事,不曾想还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令人不禁感慨:这真是万恶的地主阶级遗风。
不过现在的自己也就是个孩子,路上有人陪着也是好事,尤其还有个护卫,嗯,二柱。
众人来到门前,目光所及的就是一头黄牛牵引着方形车舆。
相比较马车而言古代乡绅豪族若需外出乘坐车辆,往往以牛为首选。牛虽不及马之迅捷,但胜在耐力持久,步伐稳健,且所拉车厢更为宽敞。而马匹则多用于战争之中。
摸摸跟在身后的小家伙的脑袋,男孩还好只是怔怔看着,女孩早已躲在了李夫人身后。
“放心吧,李老爷,等我找到长春观安定下来定会回来祭拜师傅。”
“还叫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