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明义整理衣袍,跪坐于席上,双手撑于双腿,低头。
小猫好似察觉到他的视线,尾巴轻摆,一只耳朵抖动,而后抬头,双目汇聚。
“小乖乖,来让我抱抱。”
谭明义饿虎扑食,在小猫反应之际,双手猛地搂起猫咪。
“叫吧,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的,你能逃去哪里,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小猫咪天生就是让人吸的!”
“你要是拒绝我,我就叫你出去流浪,你也不想过那种吃不饱睡不好的日子吧?”
“看看这是什么,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小鱼干。”
“来让我看看!让我吸一下!就一下!”
被一脚踹在脸上,谭明义也不恼,“反抗?反抗也是没有用的!听话!”
凄厉的猫声不断响起,想来骂的很脏。
清荷在另一边整理东西,她已经把行李以不同的方式叠放了数次,她依旧乐在其中。
对于身后的动静,清荷并不感到奇怪,相处几日,清荷多少感觉到公子与其他人不大一样,总会做出一些超出常理的事情,有点像小少爷和小小姐,总是对周围的一切感到好奇。
不过刚接触时,公子好像很拘谨,慢慢才放的开。
虽然公子像和尚一样留着那么短的头发,但老爷叫公子道长,那公子就是道长,自家公子是个道人,是个高人。
不管是道长还是和尚,公子都是清荷的公子,是个长得好看有本事的公子。
就像那一夜,连壮汉都拿之不下的妖怪,被公子一撞就给消灭了。
和小猫嬉戏一番,谭明义只觉得浑身充满干劲儿,神清气爽,好似那三伏天吃了口从井水里捞出来的西瓜。
而小猫瘫软着四肢,张开嘴,感觉要被玩坏了。
时而脚步匆匆,时而悠然止步。烈日炎炎,便寻得一处阴凉小憩;饭点将至,便在树荫下稍作歇息;车内久坐,亦不免找个角落放松片刻。
路侧古木参天,枝叶扶疏,蝉声噪耳,颇感闲适,离郡城不远,茶肆林立,时有肩负重物的脚夫与奔波的商贾擦肩而过。
车上颠簸,窗外云卷云舒,变幻莫测的景致映入眼帘,时间过去小一周谭明义尚感觉有些不真实,但此时看着风景才发觉现实的真切,这些天萦绕在心头的荒诞感已然随风而逝。
“我好像看到了。”谭明义躺着,他感觉到一个温暖的小家伙靠近,伸手捞来,放在胸口上。
“人就是不能想太多了,还是吃得太饱了。”谭明义絮絮叨叨说着,像在和小猫聊天,又像在自言自语。
在阳光的温柔洗礼下,清荷看到谭明义那白皙的肌肤仿佛泛着柔和的光晕,并不是日光的反射,乃其内在光彩的自然流露。
片刻后又彻底沉寂,肌肤依旧是那般白皙,仿佛刚才是幻觉。
看清了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看清了事实,也接受了现实,谭明义闭上眼睛,脑海里有无数字符流转,最后汇聚成三个字,长春功。
“师父啊,师父,何必搞那么复杂,你让我再在山里转悠两天饿个半死说不准早就认命了,也不会拖到现在才看清您老给我留下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