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免不了刀剑,山庄自会提早做打算,断不会让一人被伤。”看出涵洇的担忧,“山庄自是有逃离的路径,你大可不必担心。此间,你只需定心考虑是否要回绝此婚事。”
涵洇有些疑惑的看向径自站立的若悔先生,忽然有种山雨欲来的压迫,却也知道再追问下去也是无用,便作罢了。只是拿起萧,一曲悠长,在山间飘荡……
这日,涵洇正逗弄着窗前的鸽子,只听见云清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小姐,小姐,林嬷嬷回来了。”
“回来便回来了,何来的这么一惊一乍的。”涵洇仍旧将手里的米粒撒了出去,成群的鸽子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可是林嬷嬷快死了。”云清涨红了脸看着涵洇,似疑惑不解,却又想从涵洇脸上看出点什么一般。
“死便死了,这般的聒噪什么,”涵洇起身,将手里的米粒撒完,径自坐在榻上,“是人,便总是要死的,时间早晚罢了。”涵洇看着一脸汗珠对自己略有责备的云清,拿了一张帕子递给云清,“你也不必怪我如此寡情,大火之前的事情我当真是不记得半分,到山庄之后的事情你也自是知道一二的,与嬷嬷的情分大概都断送在了那场大火里,尔后嬷嬷被送走,我更是不知道半分,当年我浸在药汤中半年,这些事情于我已无任何瓜葛。没有半分记忆,情分也自是消逝了,现在嬷嬷于我也只是你们口中的亲人和恩人罢了。”
“可是小姐,嬷嬷终究是将您救了出来,这救命之恩却也是不能忘得吧。”云清一脸焦急的看着没有半分起身意思的涵洇。
看着云清焦急的样子,涵洇蹙了蹙眉,“云清,说话愈发没规矩了。”
云清涨红了脸,抿着嘴唇,不敢言语。
“我在山上听到的是先生带着弟子路过救了我,林嬷嬷只是后来一直照顾着我罢了。”涵洇没原不曾想着早些讲这些,但如今云清越发的僭越,涵洇也懒得再忍。“罢了,”整了整耳边的碎发,看了云清一眼,道:“你去叫偃墨一炷香后到小院等我,我去看看林嬷嬷出了何事。”
云清心里虽思忖着方才涵洇的话,但还是惦记着林嬷嬷,只顾不上行礼,便从房里飞了似跑了出去,涵洇看着离去的云清,叹了叹气。
涵洇起身,犹豫了一下拿起放在角落的剑穗,不紧不慢的出了门。
小院里,青色门生服的偃墨仗剑而立,旁边是一脸焦急的云清。偃墨侧身看向门廊那边走来的涵洇,迅速的沉下眼睑。
“小姐,”见涵洇轻轻颔首,不急言语,只得负手等待。偃墨年方十九,却是一脸的严谨肃然之色,乍看上去会给人一种冷淡疏离的感觉,不多话,若悔先生便把他指派给涵洇,既是对敌时的帮手,也是平日里的护卫。
“小姐,”云清见涵洇从房里出来,便急匆匆的跑了过去,没跑几步身上的香囊掉了下来也不知道,涵洇看了眼偃墨,偃墨飞快的将香囊捡起。“小姐,你可是来了,我和偃墨等好一会儿了。”
涵洇皱了皱眉头,没有接云清的话,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偃墨,“偃墨,尚严所里今天可是关了什么人么?”
偃墨怔了一下,没有迅速的回答涵洇的问题,只是心里思忖着,不知道涵洇突然问话的因由。涵洇见他不回答,自知是因着云清在的缘故,便也没有再问。站在一旁的云清却是不干了,“偃墨,今天明明林嬷嬷浑身是血的被抬了进来,你怎的不回答。”偃墨看着跟在涵洇身边的云清,又看了看涵洇,“回小姐,林嬷嬷当日是因偷入先生的书房被逐出山庄,先生并未治嬷嬷的罪,今日就算林嬷嬷回来了,也断不会送到尚严所的。”
涵洇点点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云清,“年龄越大这规矩也是越发的没有了,”见云清在一旁委屈的快哭了一般,却还是一脸的怒意,涵洇的的眉头更紧了紧,“林嬷嬷待你好,你也不必这样急,你且回去等,我与偃墨去去就回。”说罢,也不看云清,便带着偃墨离开,留下一脸愤恨的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