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遭了药,发丝沾染的多些,自然先把发落了,会长出来的。”涵洇指了指旁边的软垫,示意男子坐下。
“什么药?这里没人能解吗?”男子并未坐下,只是追着问。
“暂时并不知名字,等知晓了,便告知你。”涵洇仍旧笑着,似乎落发并非什么大事,“你来做什么?”
“来寻你,寻发冠。”
涵洇这才注意到男子的黑发仅用一根布条束着,与平日见到的样子不同,身上的黑衣看着湿漉漉的,就连靴子上也沾染了些泥土。
“怎的这般狼狈?”涵洇从暖席上起身,走到男子身边,看清楚衣衫确实是湿的,难怪不坐。
“昨夜着急,从旁边跳了下去。昨夜寻了山庄都不见你,只有这方有人拦着没寻,再来试试看你在否。”男子的话说的有些急,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涵洇愣了一下,瞬间反应上昨晚寻到,大抵是那会儿自己去寒潭了。也捕捉到了那一句“从旁边跳下去”,残云小筑旁边,可不是悬崖,悬崖下是一汪深潭,连凶兽都不愿靠近饮水的地方。
“可有伤到?”说着话,将男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确认无碍,才松了口气。
“并未,挂树上了,”男子讪讪的答道,“醒来在山里寻了雉鸡,用过了才来,想试试,还真让我寻到了你。”说着便想伸手去扯涵洇的衣袖。
涵洇忙退后了两步,避开男子伸过来的手,“我的身上此刻都是药,莫要沾。”
男子看着落完发的涵洇,心中有些失落,“此前不是这样的。”
“此前你并非如此生疏。”男子闷闷的说着,坐在地上。
“我身上的药,山庄大夫暂时解不了,很是霸道,并不似往常的那种症候。”涵洇蹲下来,平视男子的视线,难得解释,“烧掉之前的小院,也是因着房内皆是药,怕山中有人沾染到了,这才全部烧毁。”
“下次如有此种事,要提前知会我。”
“怕是没有下次。”涵洇笑笑,虽自己未曾拜师,但山庄课业从不曾废,特别是三年前被韩冉打下山崖之后,稍微的常识自己还是只晓得,在山上跑动时不如之前轻松,味觉偶然消失,现在想想,大抵是之前身体就开始频繁的发出警告,只不过总被忽视了。
“韩冉,不善,要离他远些。”想到韩冉昨日的样子,男子喃喃的说道,“不过昨夜在这里守着偃墨的那个老者,身手颇高,人,看着不坏。”
“你与韩冉可曾交手?”
“未曾,但与那位老者对了一掌,我打不过。”说着,颇有些泄气的样子,“待我到他这个年岁,定能打的他落花流水。”
“等你到他的年岁,还想找他打,那他老人家要好好活。”涵洇知晓男子说的是刘繇,想到刘繇要是上百岁还来动手的样子,竟觉得有些期待。
“他是谁?”
“刘繇,是这山庄最厉害的人。”涵洇随口说着,倒也真的在心里思忖其与若悔先生到底谁更胜一筹。
“也最老。”男子不服气的说道。
“老,倒是不一定。”涵洇想到很久之前在落凤崖看到的那个身高不足五尺的人,虽看着孩童面相,但其手中的老茧、身形、谈吐等加在一起,看着倒像是一个更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