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自然思过。”安玉哭丧着脸,早知道这两尊大神来的如此快,自己方才就应该去药寮找刘师伯,或者直接滚下山。
“你历来睚眦必报,我历来也不曾限制你,可如今子归与韩冉皆已被逐,再算不得你同门,如何还要下手?”若悔先生看着安玉,实则有些无奈,这孩子,好赖不听,完全随心,虽则这些年所行之事尚未有悖离规矩,但总归是比别的弟子要多操一份心。
“气不过。”安玉嗫嚅着。
“气不过什么。”这样子倒是逗笑了曾阳。
“之前山庄进人,子归收了钱,走了韩冉的门路,放进来几个不知所谓的虫子,后来虽则被我打下了山,可子归也没少因此给我使绊子。”
“所以你想报复他?”听了安玉的话,曾阳忆起自请下山的那几人还有被吸干了血扔在门口的那两人。
“下山是便宜他们了。”安玉虽则年岁不过十五,对事物有了自己的认知,但尚未定性,言语间也带着年轻人的张狂,“是摩牛,不是狼群,算便宜他们了。”
“既如此,药寮还缺人去翻晒草药,你且去帮几日,”若悔先生看着安玉脸上的不忿,当真在心中叹了一声。
“师父,弟子能抄书吗?”安玉心中不住的哀嚎,师父当真是杀人诛心呐。
“药寮,方能止住你心中的火气,待会子我会差人去告知你刘师伯,多与你备些清凉下火的药材,每日煎服。”看着安玉的表情,若悔先生难得的憋着笑。
“你师父说的对,快去。”曾阳有些看好戏的意思。
安玉幼时多病,与旁的师兄弟一处时,常会染上些病症,故而有几年,常在若悔先生与曾阳处歇着,自然二人也知晓安玉历来恐惧蛇虫鼠蚁这些,这会子让安玉去药寮帮忙,依着刘繇的恶趣味,自然是安玉怕什么给来什么,难怪安玉要去抄书。
“是,弟子告退。”安玉哭丧着脸,朝着三人行了礼,只觉双腿沉重,从侧门出去,似乎要去的地方不是药寮,是刑场。
逐云亭
此处的草木相较于山上,茂盛了许多,也更热些,此刻,大抵是林间最热闹的功夫,刚下过雨,腾起来的气息蒸的人浑身黏腻。
韩冉无力地靠在逐云亭的柱子上,看着山下的方向。方才失控的金毛摩牛冲过来时,子归刚正挣脱了自己独自站在崖边。待韩冉听见那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回身看时,只看见子归一下子被顶了出去。若子归如往常一般,那这摩牛算不得什么,可子归此前遭了刑,又未用膳食,站不稳,还未来得及反应,仓皇间已跌下山崖。
待韩冉回过神趴在崖边往下看时,却什么也看不到。
只那金毛摩牛仍旧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又朝着韩冉的方向冲了过来,摩牛虽则体型大,脾气坏,但却并不蠢笨,再加上子归落下崖,那股气味陡然消失,索性也掉头往别的方向去了。
徒留了韩冉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