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他们被自家兄弟的东西,伤了一记。
“兄弟们,摆阵!”
作为大哥的程一古,喝了一声。
三人快速行动,摆出一个小阵。
他们分在不同的方位,团团把人围住。
“潮鸣电掣。”
双剑幻如影出,左一剑右一剑地削砍。
“泰山压顶。”
双锤力能扛鼎,一锤接一锤地砸来。
“画地为牢。”
双钩动如灵蛇,露出它尖锐的毒牙,又盘曲着身子胡搅蛮缠。
三者相互配合无间,你退我上,我退你上,还能为各自的短处庇护。
霎时便织就了,一张危险重重且金刚不坏的大网。
李相夷一时被困,竟不得破。
程万古甩出的铁链,另一端勾在程千古的双锤上。
铁链两厢交叉,套住他的腰腹。
钳制的力量,多了一倍有余。
程一古则面对着他,间不停歇地出剑。
脚下步子腾移,推着他往台下靠去。
一旦挨上边缘,交叉的铁链势必分开,程一古祭出一掌,必落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他借着铁链的力量,双腿卯足十二分的劲,腾空蹬出。
程一古腹部钝痛,屈成熟虾飞弹出去。
他体量轻,一下就飞至对面台缘,险些掉下去。
而此时的李相夷,少师契进铁链交叉处。
一路火花擦出,直奔程千古而去。
他只好松了铁链,出锤迎击。
不然长剑掉锋一刺,连守势都会失掉。
这正合李相夷的意。
桎梏一消,他便以速度取胜,一剑扫开程千古。
后者趔趄倾倒。
被赶过来的另外两兄弟,一人扶了把。
三人再度摆开阵仗,联合打了式“三山半落”。
叠加的气劲,似山川坠落,压向李相夷。
李相夷内力聚于剑上,使了一式“银河倒挂三石梁”。
气劲相接,前者迅猛,后者劲长。
胶着片刻,砰——
东风压倒西风,“天门三才”不敌,跌于台下。
李相夷剑花一挽,衣袂于余劲的风中飘拂,风姿卓绝。
“承让了。”
他抱剑道。
“心服口服。”
“天门三才”同步抱拳,揖礼离开。
台下沸沸扬扬,经久不绝。
单孤刀和肖紫衿面上干笑,心中各生不悦。
乔婉娩的眉眼,含着隐晦泛动的笑。
旁边的石水,生出些对强者的敬仰之情来。
角丽谯则“切”了一声,“肯定比不上笛飞声。”
“他只是还没打上来而已。”
“而且早晚有一天,”她五指一攥,“我要破了他的剑法。”
雪公血婆附和,“帮主说得是。”
总之,看客们各怀心思。
佩服的、赞赏的、嫉妒的、忌惮的……千姿百态。
而李莲花很平静。
他微眯着眼,看意气风发的自己,走下台来,迈步向他们,眸光温和得,仿佛激不起一丝波澜。
李相夷像过去的一个影子。
影子摸不实,触不到,也就惊动不起什么来。
然而眼前的这个,是鲜活的。
鲜活地拥有着,所有热烈浓郁的色彩。
他不是不起波澜,而是那色彩滴在了心湖里。
是故面上淡淡,明知故问。
“打完了?”
李相夷看他眼皮半耷,困倦得很。
指人道,“你不会在下面睡觉吧?”
“怎么可能呢,”李莲花拍开他手,“李大少侠。”
“他就是在睡觉。”方多病拱火。
“真的?”李相夷问。
大小笛飞声一致颔首,“自不是假的。”
南宫弦月直捣头,“比金子还真。”
李莲花左看右看,哽了口好大的气,上不来又下不去。
无语片刻,他偏回头,正对上李相夷质询的目光。
“说好来看的,你怎么能这样?”
他话音气势汹汹,实际裹着点蔫答答的委屈。
李莲花最受不了他这副死样子。
骂老狐狸死骗子怎么都行,千万别给他整这出。
他叹罢口气,“三人成虎,你懂不懂啊?”
“更何况,他们四个人,合起伙来陷害我。”
李相夷不大信。
那四个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李莲花会忽悠。
李莲花无奈,只好说了下他刚打了什么什么招。
李相夷方信了。
“呐,”李莲花摸出颗糖,搁他手心,“奖励你一颗糖。”
“祝你天下第三了。”
“行了吗?”
李相夷握着糖,不行。
“上次第六两颗,这次怎么着得翻倍吧。”
李莲花没好气地,又掏了三颗出来。
其余四个人也想要,尤其是方多病。
“没有了。”李莲花不给。
有也不给。
都算计他了,还想捞好处,是不是脸皮太厚了点。
那四个人忽有些后悔了。